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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Undertale——Newcomer

结果正如Asgore所说的那样,主动投降的鸟类士兵和无辜的居民没有受到任何惩戒,欣荣港依旧是他们的家园,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每周都要接受几个小时的团结主义教育,Nakido也是如此,由于他在鸟类中的威望,他依旧是城主,只不过需要接受幽灵的监督而已。至于Nader,他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待到痊愈之后,他会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里继续他的生活。

闹剧已经结束,现在,Asgore要去见见大洋彼岸的那个宿敌了。

凯琳二世,凯琳-奥帕尔,钻石女皇,Asgore对这些名字的印象极其深刻,一小部分来自各种书的署名,绝大部分是来自他父亲的念叨中,自从这“疯丫头”登基,一切关于战争的事情都变得更加棘手了,似乎她做过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正确的,很难想象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怎么能做出这么多且明智的选择,甚至可以说,她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存在,一个怪物的梦魇,人类的神。也许正是因为她如此重要,她极少在与怪物的会晤中露面,大多数情况是让别国君主代为出面。

但她的神话被Asgore终结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她是他的手下败将,正所谓成王败寇,Asgore必须要和她当面聊聊,于是便写了一封措辞强硬的邀请信,在幽灵的思维共享下,她很快就收到了Asgore的邀请,也欣然同意了,因为他强调了,如果她不来,他就带兵亲自去凯琳廷见她。

地点依旧是绯红森林里的那间公共会议室,会面的那天阳光尤其明媚,Asgore意气风发地带着Toriel,Gerson以及其他几位将领早早来到这里,怪物几乎坐满了桌子,留给人类的座位寥寥无几。

Asgore摸了摸桌子上仍残留着子弹的弹孔,问了Toriel一句:

“亲爱的,你觉得我能让我老爸满意吗?”

“那必须的,你的成就没人比得了。”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那里面饱含对这伟大国王与丈夫的钦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Ascart的雕塑上,被光亮的青铜反射后又笼罩了Asgore,像是父亲温暖的拥抱。

“我不会辜负大家的,今天之后,真正的和平就要来了。”

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几辆马车停在了门口,看来是人类到了,怪物们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等待他们入场。

最先进来是几个只能起象征意义的卫兵,眉头紧皱,手还有点发抖,估计是很紧张。然后是Oken,海军将领,曾在海战中大败Riverman,这是他最亮眼的战绩。紧接着的一个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女性,穿着带有花纹的黑袍,肩扛一把大号燧发枪造型的武器,眉目间尽是凶狠的神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是子弹一样,让人避之不及。

“人类,禁止携带武器入内。”Asgore严肃地说。

她愣了片刻,回头看了看门外。

“Asgore陛下,麻烦原谅一下我的新副官出云小姐,那宝贝就是她的命根子。”

这是个很细腻又带点低沉的女声,光从声音判断,很难说这人到底多少岁。微风把几缕银发吹进了会议室,宣告着女皇的到来。白衣伴随银发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飘逸,她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踱进了会议室,周遭立即升起了一种无形的屏障,任何靠近的怪物都会顿感不寒而栗,那是她独有的气质,她虽然只是个不到一米七的弱女子,但以她过人的胆识和魄力,她绝对不会畏惧,真正应该感到恐惧紧张的应该是怪物们,因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翻盘的时机,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出云羽触,先把枪给怪物朋友们吧。”

那姑娘瞪了一眼怪物卫兵,把枪塞给了他。

她神情相当自若,不带半点慌乱,丝毫不像是刚打了大败仗的女皇,只有彻夜难寐导致的黑眼圈和新生的皱纹能让别人看出些许端倪。

她走到了Asgore面前,主动伸手想和他握手。

“您肯定是为了和平才这么大费周章的吧,握手是个好的开始。”

作为败者,竟然敢以不输胜者的姿态开始一场针对她会议,Asgore多少有些被她的气魄所震惊,而且她说的也对,这场会议的目的是和平,于是,他握住了她的手,并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他稍微施力,让她感受到了那股能轻松捏烂她手掌的力量,他想让她感到畏惧,畏惧则会令人后悔,战役也好,偷袭也罢,他想让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但她并没有——至少从表情来看是这样的,她依旧在笑,那是她标志性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坚定,眉毛微皱,乍一看相当友好,实则满是凶气,和她那庞大的气场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坐吧。”

与会者就坐如次,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我们先聊聊关于你支持欣荣港鸟类反叛的事情。”Asgore拿出了一大叠文件,上面是Nakido的口供,“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陛下。”扫了两眼文件,凯琳二世悠哉地说,“您有没有想过,这有没有可能只是他们为了洗脱一些罪名的借口?毕竟在别国的帮助下反叛和自己反叛的性质可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有你们的制式武器,大炮和枪。”Toriel补充道。

“王后陛下,您说笑了。您参与过很多战役这我很清楚,但您肯定不怎么了解火药武器,那玩意不是什么很难制造的东西,就需要一些木材,一些淬火过的钢材,最难的部分也就是蓄能板簧部分,对于欣荣港这种制造业发达的城市来说造这种东西肯定不是问题,更何况我们输了海战之后的战利品都放在那里呢吧,大炮,枪,火药和子弹应有尽有,这说明不了问题。口供上这名字我从来都没听过,Nakido是谁啊?听着像出云小姐的老乡。”

“Nakido是欣荣港的城主。这些信息我们都是一条条盘问过的,女皇,造假的可能性实在不高。”Gerson盯着她的眼睛说,“总不能是编故事吧?他关心他的城民,不会撒谎。”

“为什么不能是编故事呢?列单子一遍一遍问这活儿我可熟,有的人为了活命还真就能编一个老长老长的故事然后全记下来,一点都不带差的。”,她似乎是有点口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倒是想问问几位,他真的是那种很正义的怪物吗?有没有可能他是演给你们看的,目的就是利用你们的善良保自己一命?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Nader?他和他哥说的一样吗?”

“Nader拒绝交流。”

“我说什么来着?没准这就是给他哥打掩护呢,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不应该是审问者用的招吗?几位怎么还反被套路了呢?说真的,虽然我不是怪物,但几位的同情心和包容心爆棚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得保持一点怀疑的态度呀,有的怪物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就像是这两个,而且,我敢说他们反叛的最后肯定一枪都没开,对不对?”

Asgore点了点头。

“那是他们没火药了,火药不难做,一磺二硝三木炭这您几位在大几个月前都知道了,但是欣荣港没有原材料啊,他们用的都是缴获的那些,大部分都湿了用不了,如果是我帮他们,肯定是把物资给得足足的,整天整夜乒乒乓乓不停开火。”她捏了捏额头,满脸忧愁地说,“我的人民已经被这战争折磨得心神不宁了,没人想打仗了,而且物资给自己用都不够呢,还能给这些鸟?我也没理由这么做啊。”

“女皇小姐。”Toriel缓缓站了起来,“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态度,那会议的结果会很不利于你。”

“问心无愧。”她张开了双臂。

“Grocius先生,请。”

Grocius从阴影中现身,扫视着周遭。

“我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幽灵王了,幸会。”

凯琳二世向他鞠了一躬,他当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了怪物身旁。

“我的幽民很满意你们的演奏,现在,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您喜欢李斯特吗?我可以让他亲自为您演奏。”

“李斯特?”他哼了几声,“太炫技了,我不喜欢。”

“Grocius先生,帮我们联系一下Le’Quint(勒昆)先生。”

“大尼尼亚的国王?”

听到这,Gerson敏锐地察觉到女皇的脸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看来是戳到痛点了?女皇小姐?”

女皇没有作声,只是继续笑着,利剑一般的目光着在Grocius身上。

“让他复述一下之前的话。”

Grocius脑袋一歪,开始传送信息,经过了十几分钟死一般的寂静,那边回了话:

“女皇支付给我们黄金,让我们从离欣荣港最近的港口往那里运各种军事物资,我们就运了几次,真的不多。”

“现在是不是我怎么为自己辩护都没用了?哈哈,几位来盘问我是不是就是走个过场?”

“因为这就是事实,你要知道,我们不会随便编一个理由就惹事,更不会编一个像‘有怪物袭击了边境村庄’之类的理由发动战争,我们只想要和平。”Asgore有些愤怒地说,“我们问的事就是基本确定的事,不要再狡辩了,知道了吗?实话实说,坦诚一点事情会好办得多。”

“那可不一定,国王陛下。”她的笑容终于褪去了几分,“您先说吧,我洗耳恭听。”

“Fabo Tersy在你那里都干了什么?”

一听这个,她扶额苦笑了几声,摇着头说:

“Asgore陛下,您说的这个人啊我是真没听过,长啥样啊?人类还是怪物?劳烦您给我描述一下我回忆回忆。”

“一派胡言!”他猛地拍案而起,沉重的闷响在会议室内回荡不止。

出云羽触见状也想起身,被凯琳二世拦了回去。

“我们有他所有的行踪记录,从哪里出发的,到哪里,就连中间他住了哪间旅馆我们都一清二楚!”

“请冷静一下。”她也许是嗅到了Asgore那有些故弄玄虚的怒气,“您大可不必这样,这是无效交流,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您几位有什么能测谎的魔法吗?用一下就知道了。”

“你了解我们,肯定知道我们没有这种魔法。”Toriel把Asgore拉了回来,“你也肯定知道,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带兵过去亲自找。”

“是啊,我当然知道贵国这个能力,但几位也应该知道,如果那家伙是个怪物,我肯定是不能留他的,更别说让他进什么内阁之类的了,估计连岸都上不了就死了,如果是人呢,他要是干了什么大事我肯定能知道,我那地方的监管网络真不是吹的,再说了,还有幽灵盯着呢,我真没必要撒谎,也没法,我向先祖发誓。”

凯琳二世的表情相当坦诚,让人安心十足。

“恕我直言,女皇小姐,对先祖发誓这种事情对你这样人来说是没什么实际使用的,如果真的想一表真心的话,我们要进行调查,到时候也请你配合。”Gerson抿了一口茶说。

Asgore和其他怪物商讨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办法:

“我们要派出一只搜查队。”

“静候光临。”

“下一个问题。”Asgore从一旁拿来了伊波特城一战里缴获的巫师袍和奴隶项圈,“为什么你要用见习巫师充当正式巫师?为什么要把正规军撤走换成奴隶?伊波特之战之后很多将军都跟我汇报了这种事件,你在蓄谋什么?”

“唉……”凯琳二世长叹一声,“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个失败的计划,陛下。我只是在为最后大战积蓄有生力量而已,我想着能靠人数优势赢下那一战呢,我失策了,人太多,将领又死了那么多,指挥不利,阵列混乱,士气低下,这些都是我没想到的,还有就是那帮蹩脚巫师弄的什么神秘触手生物,结果弄巧成拙了您说是不?”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阴谋了吗?你是不是还在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不,不,不,就像我说过的。”她满脸疲惫地大摇其头,“我的人民已经无心再战了,或者说,整个人类世界都无心再战了,如果我再发动战争他们就该起义推翻我了,我不想几百年的家业就这么毁于一旦。这样。”她突然抬头,“我会解放所有奴隶,恢复他们的自由之身,这样我就不能强迫他们打仗了,您几位看怎么样?”

“可以。”Asgore点头说。

类似的提问与回答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最终,怪物们得出了结论:

“鉴于你的所作所为,瓶口关及其以东的绯红森林地区以后归为怪物的合法领地。”

“但是,几位肯定知道瓶口关是欧特赛德的城市,这我说了不算。”

“几年前那地方就是艾格拉姆的飞地了,你们签了一个不平等条约。”Gerson拿出了那条约的复制品,“女皇小姐,你了解怪物,但我们也了解你们。”

她沉默片刻,扶额沉思了几分钟,当她再次抬头时,额头上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

“接受,但是有一个条件,瓶口关的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我希望我们可以签一份名为‘人怪互不侵犯条约’的文件,为了和平,也为了信任。”

她也拿出了一份不长的文件,看来是提前准备好的。

怪物们大概浏览了一下文件,内容并不多,第一条便是人怪两方不应该继续战争,其余发内容是为保持和平两方应做出何种行动,比如通商,学术交流等。

“这条约会和《1454条约》一样伟大。”

“我方同意。”这是商讨之后的结果。

“太好了。”凯琳二世鼓了鼓掌,“那么我想,真正的和平就要来了,几位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战后会议里规定的内容你也要履行。”Asgore强调。

“当然,陛下。”她起身准备离开,“这是一次成果颇丰的会议,期待下次再会。”

“不要辜负你人民的期望。”Asgore打开了大门,目送人类离开。

待到他们走远,他一边看着那条约一边说:

“咱们的预演不够完善,她比想象中更聪明。”

“确实。”Toriel眺望着他们离去的马车,“那家伙实在不简单,你看那说得一套一套的。”

“但不管怎么说,结果还不错。”

大家都点了点头。

“希望和平真的能到来吧。”Gerson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心,“最大的敌人不是人类,是他们的欲望。”

“但如果他们最大的欲望就是和平呢?如果凯琳二世都主动提出互不侵犯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无论如何,愿和平永驻这世间吧。”Toriel举起了茶杯,“这会儿要是有点酒就好了。”

“别说酒了,如果一切都能按照预想中的发展,就算喝水都是甜的。”

“那咱们就以茶代酒,敬和平。”

“Gerson先生,有什么期望吗?”Asgore问。

“我嘛,我继续当老师好了,让孩子们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

“挺好,到时候可以带孩子们到绯红森林远行,让他们看看那些红叶巨树,还有花海和湖泊。”

“还可以去拜访一下Kaylee和Unrotten那小两口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孩子,还有Alexandra和Felicity。”

“对,要我说啊,估计是有了,哈哈哈哈。”

“那你们俩呢?”Gerson笑着说。

“等一切安定下来之后,必须的!是不是Tori?”

“当然,咱们要带着他好好玩一玩这个美丽的世界,去白堡看雪,去萨伦尼亚看沙漠,去伊波特城看日落。”

“对对对,那最美丽的日落可是不能错过。”

“如果没有战争,这世界是何其美丽啊。”

“像你一样美丽,亲爱的。”

“去去去,非得在这种时候……”Toriel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赞美而脸红。

“哈哈,Asgore,你可真会聊天。”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与金色的阳光一齐化作利剑,斩尽了笼罩着这世界的战争阴霾,和平来了,真的来了,纵使这已经是深秋,冬日将至,但再怎么凛冽的寒冬,终将被和平的春光所替代,像是童话故事一样美好,像是不散的宴席一样令人兴奋,这听起来或许很不可思议,但在这个奇幻无比的世界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或许,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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