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似乎传来第一声模糊的鸟鸣,但被习习的凉风和黑暗隔绝在外。阁楼里只有火焰的呜咽和他自己几乎停滞的呼吸声。司千珏的手指紧紧抠着身下的栏杆,指甲陷入剥落的漆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彻底的、令人心悸的虚无。仿佛被焚烧的,不只是那件衣服。
马嘉祺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马嘉祺阿...阿乐。
司千珏动了。光裸的脚踝无意识地轻晃,司千珏的脸被火光照的忽明忽暗,凌晨的寒风吹过他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脚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微微跳动。马嘉祺想冲上去将人抱在怀里用一切办法温暖那双悬在寒冷中的赤足,可又怕吓到他。
马嘉祺宝贝儿,下来好不好?
天光尚未到来,但黑暗已开始稀释,变成一种浑浊的灰色。
见司千珏没有反应,马嘉祺慢慢靠近阁楼阳台的栏杆生怕惊扰到他。
马嘉祺阿乐?
司千珏将手里最后一块布料扔进桶里,抬眸看了来人一眼,又转头看向铁桶里燃烧的火焰。
马嘉祺怕司千珏作出傻事,乘他不注意慢慢靠近他。
最后一片布料蜷缩着,变成一团焦黑的、难以名状的东西,随即被火焰彻底吞没。火光渐渐弱下去,只剩下桶底一堆暗红色的余烬,像大地深处未曾愈合的伤口,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地呼吸。司千珏一动不动地又坐了几分钟,直到最后一颗火星彻底熄灭司千珏展开双臂向后仰去。
马嘉祺不要啊!
司千珏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已经不知不觉挪近的马嘉祺。
司千珏马哥,这点高度摔不死的,而且我也没想跳楼。
司千珏怕马嘉祺不信又补了句。
司千珏真得,我现在是清醒的,我没想死。
马嘉祺哥哥知道,宝贝儿乖,先下来好不好?
马嘉祺你这样哥哥害怕。
司千珏听到这话静默地看了片刻,然后轻盈地、像一缕魂灵般从栏杆上滑下,苍白的双足踩在烟灰冰冷的地砖上,没有声息。
马嘉祺过来哥哥抱。
司千珏慢慢挪动脚步,走到马嘉祺身前停下,仰起脸看他。那张脸太过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只有一双眼睛大的惊人,却十分空洞。
马嘉祺像抱孩子一样将人抱起,颠了颠感觉到怀里的人都没什么分量。
马嘉祺怎么这么轻?冷不冷?哥哥抱你回去好不好?
司千珏嗯。
马嘉祺一边走一边心疼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司千珏的头顶,声音有些哽咽。
马嘉祺阿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司千珏在马嘉祺的怀里微微颤抖,过了许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司千珏马哥,我好累,我好脏。
马嘉祺的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低下头,看着怀里这个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少年,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
作者有多少人在看这里报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