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玱玹,就是西炎的国君。”
消息传遍大荒,他们赌对了,他赢了。
玱玹处理完所有事情,赶回紫金宫,去探望西炎王。路过容乐所在的偏殿时,他停住了脚步,却不敢进去接受她的恭喜。也就只是她停留的这一瞬间,容乐推开门,朝着他走过来,淡淡地笑了笑,随即行了大礼:“涂山容乐参见陛下,恭贺陛下。”
玱玹被她逗笑,赶忙扶住她,不让她跪:“好了好了,又没有外人。若无特殊情况,不用跪我。你我之间,不分……这么见外干什么。”
“恭喜。”
玱玹道:“同喜。”他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也许是今日太高兴了,容乐没有在乎这些,任凭他牵着:“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今日之前的这段路却是最压抑、最黑暗的一段路,你走过来了,玱玹,当真了不起。”
“涂山容乐,你敢赌上一切压我赢,你也了不起。”
二人相视一笑,容乐道:“继位之后,你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有很多人需要安抚,你快去吧。”
玱玹牵强地笑笑,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我晚上会来看你。”他似乎有些害怕,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缓步离开,三步一回头。
夜色渐沉,提心吊胆一整天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她并没有将玱玹那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早早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个人影坐在屏风后面,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她坐起身,唤了声婢女的名字,无人应答,那人影便缓步朝着床榻走过来。
“玱玹?”她又唤了声,对方沉沉地应了声,她这才松口气,连忙披了件外衣,站起身时,玱玹已经掀开帷幔,牵强地勾了勾嘴角,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抬手用灵力散了去。她问:“等了多久了?怎么不让人叫醒我?”
“我说晚上会来看你,就一定会来的。”玱玹又向前一步,两人挤在狭小的帷幔与床榻之间的空隙中,呼吸交融,她有些无所适从,便有意带着他去屏风外面:“我以为你定是要宴请哥哥与赤水族长他们的,所以便先睡了。”
“刚从宴会上回来,我带了桑葚酒,要不要喝?”他将背在身后的手举到身前,举着两瓶酒,在她眼前晃了晃,容乐略思索一番:“今日高兴,喝上一杯吧。”
两人来到外面,她倚着栏杆,望着灿烂的星空,突然想起了清水镇的日子,无数个炎热的夏日夜晚,她睡在躺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站在这个节点,回望过去,她的人生是十分顺遂的,爹爹娘亲是彼此挚爱,同生共死;哥哥将她视作亲人,百般爱护;她虽然遭受了一段处境艰难的日子,但出来便遇到了嘴硬心软的相柳,从此再未受过欺负;后来遇到了眼前这个人,虽有利用却也不缺真心;还有师父,相处不长,却愿倾囊相助。想到这里,她喝了杯酒,不多时,便已经昏昏沉沉。
现在的她喝完酒已经不会显现原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