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玱玹像是预料到一般,放下手中的酒坛,将她打横抱起,垂着眸子扫过她染了淡红色桑葚酒的唇,朝着殿内走去……
她醒来时,侍女站在外面守着,玱玹已经去上朝了,他换下来的外衣还挂在那里,黑金色的锦绣衣袍盖住了她淡粉色的裙子,腰带交缠在一起。
侧妃在与殿下怄气,这是整个紫金顶都在猜测的事。
阿念来了辰荣山,这次来,她对容乐的敌意少了许多,偶尔还会来邀请她一起玩乐,倒让容乐有些受宠若惊,几个女孩会在爷爷住的偏殿一起吃饭,叽叽喳喳地吵得他头疼。每次玱玹一来,容乐定会找个借口离开。爷爷看着玱玹落下去的嘴角,轻轻叹了口气:“玱玹,你若是专宠,会害了她的。”
“我没有,”玱玹顿了顿,“爷爷,我今日来,是有事和您相商,我要……娶商羊氏的女子为妃……”
商羊氏毕竟从西炎刚建国时就跟随西炎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自上而下的打压消失,很快就展现出雄踞北方几万年的大氏族的能力。
“选得好,”轩辕王笑了笑,没有不悦,只有嘉许,指了指容乐刚刚离去的背影,“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你闹脾气的?”
“不是,她还不知道,我们是因为别的事情,”玱玹心中一片苦涩,“孙儿要谢谢爷爷,把商羊氏留给了孙儿去起用。”
商羊妃是玱玹登基后正式纳娶的第一个妃子,和当年迎娶淑惠时气派自然不同,紫金宫内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众人皆以为,涂山妃与陛下怄气是因为这件事,私下里议论纷纷,总觉得涂山妃定会失了陛下的专宠。
阿念再自我开解,也难免气闷,对小夭说:“姐姐,我们去山下玩一阵子吧,把容乐也带上,她肯定也不好受,和哥哥闹别扭呢。”
小夭道:“你想去哪里玩?”
阿念想了一会儿:“要不然我们去找馨悦?”
女人之间很奇怪,本来因为一个男人有隐隐的敌意,可因为这个男人要娶另一个女人,两个女人反倒同病相怜,馨悦和阿念的成长环境相近,她们之间能说的话很多,小夭和容乐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看着她们边笑边讲。
小夭低声问:“为什么和哥哥怄气,总不是因为他要娶商羊妃吧。”
“因为……因为玱玹没有信守承诺……”容乐说着,脸上染着不自然的绯红。小夭不知道哥哥与容乐私下里的约定,只当她是奉了家族之命嫁给玱玹,现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心情不好,又不知自己为何心情不好,便起身:“我出去走走,一个时辰后回来。”
顺着长长的走廊离开辰荣府,因为国君纳妃,轵邑城内也多了几分喜气,各个店铺都装饰得很吸引人,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辆马车经过,丝毫未慢,脏水溅了她的裙子。
有一滴泪落下,至于缘由,她也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