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紫金宫了,外面下着茫茫的大雪,那日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玱玹娶商羊妃那一日,中原的氏族、西炎的老氏族以及皓翎派来的使者全都会聚辰荣山,紫金宫热闹了一整日。容乐再次见到蓐收,二人相视一笑,他走过来:“玱玹这个小兔崽子,有没有对你不好?”
容乐摇摇头,他望着她的眉眼,又继续问:“玱玹已经是西炎王,你们之间的约定……是不是该想办法解除了?”
她欲言又止,对那一夜没有任何印象了,醒来时玱玹也不在,只是两人的衣服搭在一起,极尽暧昧,侍女也称那夜玱玹留宿在她的房里,让她们不要吵醒她。蓐收如同清风朗月,她正欲说什么,察觉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他们二人,两人顺着目光望过去,对上了玱玹的眸子。玱玹挂起标准的笑意,走过来,刻意横在他们之间:“师兄,好久不见,我们喝一杯。”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定是要喝一杯的。”蓐收看看容乐,将“大喜”两个字咬得非常重,容乐别开脸,望向别处。他接过侍从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却越发凉,感情是最不受控的。
丰隆等人缠着玱玹喝酒,他推辞不掉,只能眼睁睁放任蓐收留在容乐身边,远远地看着两人,还真是般配,他喝了一杯又一杯。蓐收侧身望着她,好些话堵在心头,无法言说,他有些后悔,后悔与玱玹定下赌约,那时就应该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回头时,望见了蓐收温柔似水的眼神,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怔在原地许久,那个眼神是望向她的。蓐收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如同那年的五神山上时那样,却又收回了手,如今的身份桎梏,他们已经不能如此亲密了,他笑了声:“若是不想……便……算了。”
“算了”这两个字,仿佛在他心上划了一刀,顿了顿,他继续说:“若是玱玹哪天对你不好了,我还是那句话,师父永远可以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容乐却如同如梦初醒一般,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无论我什么样子,师父也会不惧世人言语?我若是离开玱玹,可没有哪个正经男人会娶我了。”
蓐收正了正神色:“不可以自轻自贱。”
“我会酿酒,也会经营,开的酒铺维持了很多人的生计;我……以前灵力高深,还是涂山家的小姐,身份高贵;我还有很多很多优点,靠自己也能活下去,绝不会自轻自贱,只是怕……”
“怕什么?”他问,眼里甚至有些紧张。
“怕世人言语影响师父仕途。”
他终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师父很厉害的,若是被这一点点小事影响,那岂不是笨蛋?”
她被他逗笑,思虑良久:“要不然我设计一场变故,换个身份和样貌,直接离开辰荣山得了。”
“不必如此麻烦,我会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