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家与他贺氏结亲确是高攀不错,却也不是什么破落户,母亲辛苦养大二哥,待他更如亲子一般,若不是如此,二哥哪有机会高中去了盛京做官?可今日贺家人竟如此不给面子,似不想与咱们家结亲一般!”
王二太太幼女王娇一上马车便忍不住气愤嘟囔起来,直叫唤得王二太太脑瓜子疼。
觑着婆母的脸色,王家长媳与三媳对视了一眼。
“娇妹噤声,二郎的婚事乃是他师长与贺老爷所定,听闻贺三娘的亲姨妈乃是郡王妃之尊,你都知道是咱们家高攀了,便不该说这些怨言。”
“长嫂说得是,瞧着贺氏的意思,贺三娘往后不会长住青州,要随二哥往盛京去过日子,那便不与我们相干的。”
“可再怎么说,我娘是长辈,纵不必如侍奉婆母一般立规矩,却也该恭敬些才是。”
哪怕两个嫂子将道理揉碎了讲透了与她听,王娇脸上仍有不服气。
王二太太既能将王岺一个子侄培养成才,格局自不是王娇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可比的。
她脸上无丝毫不悦,反而瞥了女儿一眼。
“听闻贺氏的姑娘们都在青庐书院接受教习,行动规矩完全不似一般姑娘家,你也叫我纵得太狠,去书院里修身养养性也未尝不可。”
“娘,青庐书院与青州相距甚远,半个月才得两日休沐,我不去,再说那书院也不是一般人可进的!”
“便是高攀,咱们家如今到底也算贺氏姻亲了,等到往贺家下定时,我提此要求,想必也不成问题。”
见王娇垮了脸,再说不出半个贺氏不好的话,王二太太才淡声叮嘱。
“咱们家与贺氏相差甚远,就是你两个嫂子,往后对贺三娘也只有恭敬的份儿,在她进门前,我就把话给你放在这,往后你可敬着她、捧着她、亲近她,独独不可开罪于她,若不然,我便为你择个穷山僻壤的夫家,将你嫁得远远的。”
“娘,我到底是你亲生的!”
“就因为你是亲生的,我才后悔没将你教得如你两个嫂子这般通透,更怕你往后眼高于顶闯出祸事,累及咱们家。”
王娇被王二太太的严厉震慑,讪讪的不敢再顶嘴。
——
西府因贺瑢瑢与王岺定亲之事板上钉钉,才待过客难免忙乱。
南乔谢绝了陆氏的挽留,跟着闵氏回了东府。
一行人前往荣禧堂给老太太请安,刚到门口,就见金嬷嬷端着碗从屋里退出来。
见状,闵氏上前两步,一脸担忧的问:
“可是老太太身子不爽利?”
“唉!老毛病了,太太姑娘是才从西府回来?”
金嬷嬷目光扫过一行人,眼神直直的落在了贺氏姐妹中间的南乔身上,怔忪一瞬,只见手里的碗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嘭——”
清脆的瓷碎声将屋内的老太太惊动,随即便有如兰的询问声传出。
“外面怎么回事?”
金嬷嬷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弯下腰去捡碎瓷片,目光却犹疑地时不时朝南乔看去,连话也忘了答。
“是我们从西府归家了,来给老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