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拉在一件温暖的外套上醒了过来,尽管知道可能活不了了,但在白磷炸弹爆炸的一瞬间,大罗伯特还是把撒拉扑倒在身下。
撒拉坐起来看到弥迦正在给大罗伯特处理伤口,大罗伯特的后背已经被烧焦了,惨不忍睹。
因为缺氧而昏迷过去的弥迦是最早醒来的,他匆忙跑回房间时,只看到了燃烧的地板上躺着的撒拉和大罗伯特,火焰已经弥漫到了大罗伯特的背上,弥迦把他们背到了院子里,现在已经无暇灭火了。
在弥迦抱着夏洛特冲出房间的瞬间,德古拉伯爵就追了上去。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吸血鬼两次袭击都是因为夏洛特。
铺天盖地的吸血蝙蝠不过是雪花营造的幻视,撒拉和大罗伯特昏迷完全是因为那三枚近距离爆炸的白磷炸弹。
不过好在是白磷炸弹,如果是破片手榴弹,数倍于此的冲击波和杀伤碎片两人估计就醒不过来了。
厚厚的雪被堆到大罗伯特的背上,旁边放着不知哪里来的威士忌。大面积烧伤后需要降温,再就是消毒,以防感染。
一片一片的天竺葵花瓣从天上飘落……
铺面而来的凉风早就让夏洛特也醒了过来,她没有轻举妄动。在德古拉伯爵现身之前,夏洛特就昏迷了过去,她做了三次深呼吸才确定自己被揪着腰带在天上飞。
德古拉伯爵也很辛苦,两枚钢芯镁弹近距离打中了他的胸部,差点就打穿了他的躯干。要是真打穿也就算了,可弹头却留在了脊柱周围。
德古拉生生用手把里面的弹头挖了出来,虽然不致命,但是伤口再生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很影响用力。
所以,现在一个使不上全力的九十斤老头子,提着一个一百二十斤的大姑娘在天上飞,十分辛苦。
夏洛特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她把天竺葵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洒下来,希望给找她的人留下线索……
“你们疯了吗,这样干我起码会死掉两个人!”第21组组长安德烈,失态地大喊。
“执行命令,完毕。”对面地声音冷漠的不留余地。
娅妮斯紧张地看着玛丽,一阵嚎啕大哭后,玛丽亲自接替了她的位置,亲自对前线小组下令,要求疯狂进攻。娅妮斯求援似的看向队员们,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空气中只有玛丽用冷漠的声音下达着进攻命令。
所有的战斗小组都在犹豫,只有索菲亚也疯了一般向空中的吸血鬼开火,要是有吸血鬼主动飞向她,她更开心了。她找到千本樱的时候,千本樱已经血肉模糊了,她的尸体被第十八组拦了下来。近乎三百米的垂直摔落,和两百米的滚落,千本樱骨头都没有一块完整的了。
眼前的地下室十分宽阔,只有中央矗立着一座十字架,黑檀木的架身,有虎骨装饰,青铜镶边儿。这不是爱与救赎的象征,这是处以死刑的刑具。
十字架的顶端放着一个杯子,水晶的材质,晶莹剔透,杯座比普通的高脚杯要厚,杯挺也不是圆柱,二十更加结实的圆台,杯肚更为奇特,像是一个透明的巨大蜗牛壳。
阿波罗把这个被子端了起来,却发现杯底有有一底黑红色的血液,粘稠却又透亮。
弥迦骑着小电车疯狂奔驰,晚上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了。夏洛特危在旦夕,时间就是生命啊。为什么目标会是夏洛特,为什么会是夏洛特?
是夏洛特的血吗?毕竟夏洛特今天让弥迦见识到了她血的神奇,而且吸血鬼不为血又为什么,他们又不是龙,会看见金银财宝和闪闪发亮就把持不住?
弥迦越想越急,可能现在夏洛特已经被吸干血丢在了某个角落。风夹裹着雪拍在他的脸上,弥迦的脑子里又响起了呼唤——
“弥迦,弥迦——”
晶莹的雪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前方的路还算明朗。可弥迦眼睛里却看到一片漆黑,漆黑中女人双臂绳索被掉在十字架的两端,整个身体无力的垂下去。
“弥迦,弥迦——”
弥迦没有回答她,她的呼唤越来越急切。
那一片黑暗中,似乎还有别人,四个高大的男人,手里端着烛台。他们围着女人,摇曳的火光照在女人的脸上。
“弥迦,弥迦。”声音中带着小声的抽泣,又哭上了。
弥迦重重地摔在雪地里,他碾到了一颗藏在雪下面地滚石,小电瓶车失去了平衡。
“我来了,你不要再叫我了。”仿佛提前编好的台本一样,弥迦对出了这句说了好多次的词。弥迦希望这样能赶走脑子里女人的声音。
“哦,你快来。”啊,这又是什么词,不过她消失了就可以。
弥迦仰面躺在雪地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离开西西里岛的时候他满怀自信与骄傲。可是现在,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一颗小石子就把他绊倒了。
他不是王子,公主等不到他了,或者救公主的根本不是他。可能剧本早就写好了,他不是剧中的英雄,英雄应该帅气地登场,而不是向他一样,让石头绊倒他的小电驴。
“你,你别哭,你别哭。”是那女人的声音,她止住了哭泣反而安慰起流泪的弥迦。
“你还在啊。”弥迦感觉到一丝安慰与温暖,在这个无助的时刻,他站了起来,放声大哭,哭声响彻在无垠的旷野。
“你等我,我马上去。”弥迦对着旷野大喊,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好,你马上来。”有声音在回答他,虽然有点可怜巴巴,但是这声音第一次拥有了欢快的情绪在里面。
“快放下。”
都铎手里端着烛台,大喝。他们向雪蔷薇堡发起进攻的时候,除了随身的武器,把装备包连同睡袋一起落在雪地里了。所以才走的雄赳赳气昂昂。
而这里的照明设备只有烛台。
雪蔷薇堡的顶层虽然亮着灯,不过也是空无一人。之后他们就在都铎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地下室。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都铎对阿波罗说。
“当年,我来过这里,那里应该还有个实验台的。”都铎手指着一个角落,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接着,都铎扯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心口的十字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