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严重的xing瘾

季良思实在没想到找一个人是个这么难的事，任凭他的朋友三教九流遍布里昂，也没人见过他口中那位气质冷漠长相秀气的华人青年。

　　“季，你不会爱上他了吧！”伦纳德揶揄。

　　季良思把球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朝他脑袋丢去：“神经病。”

　　爱上他？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的人？怎么可能。

　　季良思这么想着，却忍不住想起夜色里的双眼，明亮又晦暗，让他忍不住朝更深处窥探。

　　总之，先知道他是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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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你醒的真早。”Irons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发现窗边已经坐了许久的林里。

　　“我睡不着。”林里说：“下雪了。”

　　irons循着林里的视线看向窗外，外面冰天雪地，太阳照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金色，窗台上的冰凌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天气很冷了，室内烧着温暖的壁炉，常来的小松鼠没像往常一样敲窗户，irons几乎肯定林里已经数了很久的水滴。

　　“这么厚的雪，应该是昨晚开始下的。”irons说，递给林里一杯热茶。

　　林里摇了摇头，说：“是凌晨开始的。”

　　irons收回了茶杯，蹲在他身前，神色担忧：“确实不应该喝茶，你需要好好休息。”

　　林里看向他，伸出手触碰irons的脸，他的手指因为待在窗台前太久而变得冰凉，让irons觉得像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

　　“irons，我只需要你。”林里俯身抱住了他。

　　irons叹了口气，回抱住他，眼里的担忧变成苦涩。他错了，他失去了一个作为心理医生的道德，他爱上了这个病入膏肓的精神病人，利用病人对医生的信赖把他一步步带入更深的深渊，他永远的得到了这个人的身心，却毁掉了他的灵魂。

　　林里就像一面镜子，永远倒影着他道貌岸然的皮囊下卑劣不堪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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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

　　“嗨！irons医生！”医院的前台是个相当热情的爱沙尼亚女孩，见到谁都会赞美几句：“您今天又年轻了几岁！”

　　她对irons的称赞相比起对其他男医生的称赞显得委婉内敛许多，这是一种害羞的另类表现。而且这是真心话！

　　irons是Leon市有名的心理医生，Herriot医院能够邀请他来供职下足了血本，本以为年过四十的男人会是油腻谢顶的大叔，好一点可能是个专注学术的老古板，却没想到会是眼前这样的，从头发丝到皮鞋尖都弥漫着天然浪漫气质的成熟男士，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像黎明前的大海，被这双眼睛看过的人没法不产生多余的自作多情的想法。

　　“早上好，Kersti.”Irons笑着对她打招呼：“你今天也很漂亮。”

　　Kersti捧着发红的脸，忽然想到Lucie交代自己的任务，追上irons说：“Luci说有一个新病人，没有挂在预约表上！需要您抽出空余时间来见他！”

　　有些病人的确有些奇怪的要求，irons习以为常，说：“午饭时间让他来我办公室。”

　　irons忙了一上午，闲下来已经十一点半了，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等待那位病人，半小时过去后，irons终于意识到那位病人也许是迟到了，原谅他对这种平凡小事后知后觉，因为来见他的病人无不是守时的人，等人的体验很新奇，irons并不讨厌等待，于是他继续翻阅起了手里的书，等到第三杯咖啡的时候，终于有人敲响了门。

　　“请进！”irons喊道。

　　进门的是一个华人青年，黑色衬衫和长裤，黑色的头发，身上唯一的点缀就是他过于苍白的肤色，这样的对比很强烈，也很压抑，irons甚至觉得落在地板上的阳光都因为青年的到来而冷淡了几分。

　　直觉告诉irons这是个棘手的病人，各种方面上的棘手。

　　青年进来，关上门，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irons，irons在这样的目光里合上了书本，朝他打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青年在irons对面坐下。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对视，桌上的咖啡杯里冒着细腻的蒸汽，可可的香气裹着空气在两人中间环绕，没有人说话。

　　irons在打量面前的青年，青年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瘦高，长相称得上十分俊美，是一种纯粹东方的俊美。他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形状精致，线条干净，被他直视的时候心脏会漏跳一拍。人会对美丽的东西产生好奇，即使他已经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也没法免俗。

　　“介意我抽烟吗。”青年率先开口，口袋里掏出烟来。

　　这只是一句客气话，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意见，因为他已经把打火机掏出来了。

　　“当然可以。”irons笑着说。

　　静谧之中，irons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推给青年一杯。

　　青年没有说话，他侧着头眼睛出神的望向窗外，两指间的烟闪着微弱的橘色火光，烟雾在他唇间溢出，带着一种缠绵不休的湿润，在空中弥漫出一点奇怪的se情气息。

　　不是展露皮肤，搔首弄姿的俗情庸色，而是隐晦的，藏在眼神里，手指尖，迷蒙的像雾，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春情。

　　这个青年身上有一种让人想要摧毁他的欲望，让人渴望用粗粝的手指狠狠捻碎他脆弱的花心。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特质，irons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青年遇到的人之中有万分之一个对他带着恶意，又令他无法反抗的人，青年会是什么下场。

　　青年仍然没有说话，他也似乎不是在等irons说话。比起一个病人，他看起来更像是来做客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irons心中有种处于被动的不自在。

　　“也许我们该自我介绍一下？”irons说。

　　青年终于转过头，那一截修长的，洁白的，喉结明显的脖颈也随之转动，干净利落的肩颈线条即使覆盖着一层黑色的布料也能窥得几分。

　　“我叫林里。”青年终于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

　　“很高兴认识你，林。”irons说：“你可以叫我irons。我想你来这里的目的也许不仅仅是找个吸烟室。”

　　“的确，事实上我遇上了很麻烦的事。”林里把烟熄灭在irons给他的那杯茶里，说：“我现在万分期盼，也万分紧张，因为你是我最后一个抱有希望的医生，我希望你能拯救我。”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irons没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期盼或者求救的信号，这些话更像是他排练出来的标准对话，带着不自然的生硬和模式化，连同声音也是，像是太久不和人交流的后遗症。与其说一开始的冗长沉默是有意为之，irons认为那更像是不知道怎样开口.交流的无奈之举。

　　“我不能向你做不负责任的保证，但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前提是你需要毫无保留的把一切都告诉我，给予我信任。”irons没有平日里那样和病人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建立一种缓慢而可靠的信任。但是青年不适合那样的方式，irons知道青年想听到的是果断直接完全清晰的语言。

　　在irons的眼中，青年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交杂着痛恨和渴望，厌恶和崇拜，仿佛把一切极好和极坏的东西糅在一起，让他的眼神变得妖冶起来，明明室内一片光明，irons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浓稠的夜色。

他听见青年用平静而清晰的声音说：“我有严重的xing瘾。”

irons没想到，自己会从青年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