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ons，你走神了。”林里唇瓣离开他，看了一会irons有些涣散的双眼，从他身上起来，跳下沙发。
“抱歉。“irons也坐起身，“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你的时候。”irons说:”你那时候的状态太让人担忧了。”
”那现在呢？”林里问。
irons和他对上目光，在他的眼睛里试图寻找一些发光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林，你一点都没变。”irons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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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思！”许岸拉着行李箱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醒目的高挑青年。
季良思带着黑色的套头帽，把自己裹的很严实，遥遥的朝许岸招了招手。
“怎么突然来了。”季良思接过他手里的箱子。
“放假了，好不容易有空，我也想出来玩玩。”许岸说，眼睛状似无意的放在季良思身上，他比半年前瘦了，皮肤比以前黑了点，少了几分青涩，和他记忆里的形象有出入了。
“走，请你吃饭去。”季良思说：“这几天我也没事，带你去滑雪。”
“好。”许岸看着季良思埋在围巾里的侧脸微微一笑，其实他不太在乎做什么，只是想和季良思待在一起，这次来法国也不是临时起意，自从季良思半年前从s市离开他就想好了要来。
“对了，那小子这段时间怎么样？”季良思随口问。
许岸听到这称谓微微一笑，季良思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季准，小他九岁，正是初中生叛逆期，季良思嘴上不说，其实对这个弟弟还是挺上心的。
许岸想了想季准理着寸头桀骜不驯的样子，说：“还不错。”
季良思听了翻了个白眼：“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他没和别人打架吧？”
还是兄弟了解兄弟，许岸笑说：“就一回，还在学校做检讨了。”
“嗯？”季良思有点惊讶，能让季准低头检讨，这届老师真有一手。
“你别搞歧视，季准还是很听话的。”许岸见他表情笑着摇头。
听话？季良思信就怪了，季准又疯又倔，小时候人家把他打的一脸血，门牙都打了个大豁口，失血过多差点出人命，还梗着脖子不松口，听话两个字和季准八竿子打不着。
“其实……”许岸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眼神在一个方向凝住。
季良思刚想问怎么了，就见许岸神色意外的看着一个地方，季良思也看过去。
只一眼季良思就怔住了，他的目光很容易就被那个人抓住，视线尽头是一个黑发青年，肤色像雪，戴着一副眼镜，睡凤眼形状很缱绻，他围着一个深棕色的围巾，身体被另一个人围在怀里，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冷厉，他现在像是收敛了脾气的猫，看上去温暖许多。抱住他的是个让人一眼猜不出年龄的外国男人，相当高大，他极其熟稔的吻了吻青年，青年顺从的接受。
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对同性情人。
“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许岸忽然说道。
“他？是谁？”季良思看着那边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那个中国人。也不算认识，算是知道一点。”许岸没察觉他的异常，看到那两人走远后收回视线，说：“他叫林里，我两年前在h市见过他。”
“h市？”
许岸道：“你知道h市白家吗。”
“知道。”季良思回。
h市白家，称得上赫赫有名了，起家早根基深，上任当家的叫白阙城，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经营生意倒是不错，就是有精神病，前几年吞枪自杀了，轰动一时，那时间他还在意大利冲浪呢，对这些事了解不多。
“上任家主白阙城生前有一个秘密情人，几乎不见人。”许岸说：“只有那一回，我也是赶巧了，在一个酒店的宴会上看过一眼，印象挺深的，就是林里。”
情人？季良思动了动舌头，他的手在鹿皮手套里很温暖，却冒出冷汗。
林里这样的人会去做秘密情人？季良思根本不信。
林里现在才几岁，二十出头。两年前，那时候几岁？许岸见到他的时候他刚成为白阙城的情人吗，还是更早？那那时候又是几岁？他又是怎么成为情人的。秘密，不见人，是为了保护？
去他奶奶的保护，能信才有鬼了。季良思不敢往下深想，比起他那些可怕的猜想，季良思宁愿那都是假的，他甚至有点希望林里其实是个贪慕虚荣的人，是为了金钱权势甘愿出卖身体的人。否则他没法想象林里经历过什么。
两人安顿好行李，季良思带许岸去吃饭，两人去了一家法餐厅，烛光温暖，食物精美，季良思却提不起兴趣来。
许岸察觉到了，问：“良思，有心事？”
“没。”季良思摇了摇头，举起酒杯，和许岸身前桌子上的酒杯一碰，猛喝一口。
许岸看他牛饮的作态失笑：“这种冰酒很贵的，你喝还真是浪费了。”
“别整艺术那一套，再贵也就是酒而已。”季良思毫不在意，他状似无意的问：“你说的那个林里，他后来怎么样了。”
“林里？”许岸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说：“具体的不了解，白家对这事也闭口不提。听说是白阙城死后他病了挺久，后来出国了，没想到来了这里，看起来过得不错。”
许岸忽然叹道：“看他现在这样，我也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季良思问：“这怎么说。”
“就两年前见他那回，其实不是白阙城领着他出来的。”许岸眼里带上回忆：“后来想想越想越怪。那个宴会是周老先生办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我喝了点酒，在楼上休息室外面的走廊里看到的林里，当时迷迷糊糊，就记住他的脸了，现在想起来他穿的衣服完全不合身，眼神也不对，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白阙城就出来了，把他带了回去。”
许岸也端起酒杯，继续说：“后来我下楼问的时候，没人敢提，还是周佑任私下里告诉我那是白阙城的情人，这是个忌讳，不让人提的。现在想想，林里当时应该是逃出来的，他可能在向我求救，但是我却没明白他的意思。”
许岸很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后来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当时白家如日中天，白阙城凶名远扬，谁敢去招惹，连周佑任都退避三舍，我又这么敢去出头，只能见死不救。现在看他安然无恙，我也好受点。”
季良思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第一次见林里是在那天晚上，他被人围堵，自己当时也就是抱着见义勇为的心情去的，却无端对他产生了好奇。
他得承认，最先引起他兴趣的是林里的长相，人是视觉动物，他也没法免俗。然后是他那双眼睛，很好看，很神秘，那双眼里的情绪浓烈到刺眼，像漩涡一样引人窥探。
林里很封闭，也很冷漠，甚至还恩将仇报的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动作又狠又烦躁，但是季良思觉得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故事可以记满很长的一页。
没人不会对美丽而神秘的东西产生兴趣，即使季良思当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直到今天的偶遇和许岸的话，让他感觉到一种逼近到眼前的窒息和迫切。
他要知道关于林里的所有事情，他想要更完全的了解这个人。林里如今是真的像许岸口中说的那样过得还不错吗，如果真如许岸所说，他又为什么会在林里眼里看到那样复杂的神色。
林里，季良思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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