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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追猎物,恶趣味

灵尊又被魔女虐了

清梓美看着华南奕的模样,忽然想起魔域的蔷薇花园里,她蹲在青石板路上看一只断了腿的蝉,那蝉翅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却还在微微颤动,像要把最后一点命气都抖出来。她那时觉得可怜,现在看着华南奕,才知道可怜是这样沉的东西,压在心上,连呼吸都带着锈味。

她慢慢挪过去,指尖离他的手背还有半寸时停住,像怕碰碎一层薄冰。月光落在他腕骨上,那点骨头突兀地凸着,像是能戳破皮肤。她忽然想起他从前握剑的样子,指节绷着,却稳得很,连剑穗都不会乱晃,可现在这双手,连蜷一下都要费尽心气。

“华南奕,”她轻声喊,声音轻得像雾,“我给你唱支歌吧,就唱你从前在画舫上听过的那支。”

她没等他应,就低低地唱起来。调子走得七零八落,像被风吹断的线,可她还是接着唱,唱到“花落泪满衣”时,喉咙突然堵得慌,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禁地里的风不知何时变了向,从石缝里钻出来,裹着灵玄天镜那边极淡的银辉,落在华南奕颈侧。那道魔纹像是被惊动了,青幽幽地闪了闪,又慢慢沉下去,像条蛰伏的蛇。清梓美看得心尖发紧,伸手想去捂,又怕触到他的皮肤,只能僵在半空,手指蜷得发白。

她忽然想起沧煜沉走时的眼神,冷得像冰,说要让华南奕永远翻不了身。那时她还不信,觉得华南奕是剑修,再难也能撑过去,可现在看着他这副模样,才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像摔在地上的瓷瓶,就算粘起来,裂纹也还在,一碰到就疼。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渐渐移了位置,落在石室的角落里,照见一堆落满灰尘的秘籍上。清梓美看着那些秘籍,忽然想起华南奕的皓云剑,此刻该还在顾风身上吧。那剑陪着他走了那么多路,斩过那么多魔物,现在却护不了他,想来也是难过的。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上,不敢再看石床上的人。疼是会传染的,他的疼渗进她心里,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想,如果能替他疼就好了,哪怕疼得撕心裂肺,也好过看着他这样,连醒着都像在受刑。

石室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还有风从石缝里钻过的呜咽声。清梓美坐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微光,才慢慢抬起头。华南奕还睡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像是在梦里也在疼。她伸出手,终于敢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角,那里还渗着冷汗,凉得像冰。

“快醒吧,”她轻声说,“醒了我给你熬酒,熬你爱喝的青梅酒,加了桂花的那种。”

话音刚落,灵玄天镜那边又闪了一下银辉,这一次更亮些,映得华南奕的睫毛都泛着光。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清梓美凑过去听,只听见极轻的一声“蔷薇”,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转瞬就没了。

她的心猛地一揪,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他还记得,还记得那缕蔷薇香,还记得那个站在蔷薇架下的人。可记得又有什么用呢,那一点回忆,像针一样,时不时扎他一下,也扎她一下。

天边的光越来越亮,透过石室的裂隙照进来,落在玉床上,落在华南奕苍白的脸上。清梓美看着他,忽然觉得,或许活着就是这样,疼着,记着,熬着,像在暗夜里走夜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尽头,却还是要往前走,哪怕只有一点萤火,也要跟着走。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石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石床上的人。他还睡着,呼吸依旧微弱,可颈侧的魔纹似乎淡了些,像被晨光压下去了。清梓美松了口气,又想起暖无冬说的护心丹,转身想去拿,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水”。

她猛地回头,看见华南奕睁开了眼,眼神空茫得像雾,却直直地看着她。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跑过去蹲在石床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醒了?要水是吗?我这就去拿!”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慢慢有了点焦点,像雾散了些。清梓美拿了水回来,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他的嘴唇碰到碗沿,凉得像冰,喝了两口,就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却没再皱眉头,像是舒服了些。

清梓美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忽然觉得,或许还有希望,哪怕只有一点,也够了。她会守着他,等他好起来,等他再握起皓云剑,等他再喝她熬的青梅酒,哪怕要等很久很久,她也愿意。

禁地里的风又吹了过来,这一次带着点暖意,裹着晨光,落在两人身上。灵玄天镜那边的银辉渐渐隐去,只剩下石室里的微光,还有清梓美轻轻的呼吸声,像在守护着一场易碎的梦。

华南奕再次醒来,是被玉床的凉意冻醒的。

他睁开眼,看见石室顶的裂隙漏下一缕月光,像根银丝悬在半空。脑子里空空的,像被人用布擦过,连“自己是谁”都要想半天——最后只抓着个模糊的名字,华南奕,再往下想,就是一片白茫,像雾里看东西,什么都抓不住。

清梓美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青梅酒,见他醒了,手一抖,酒洒了些在玉床上,顺着玉床的纹路往下淌。“你醒了?”她声音发颤,伸手想碰他的额角,又怕惊着他,指尖悬在半空,“你疼不疼?我给你熬了酒,加了桂花的。”

华南奕看着她,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像见过的一幅画,忘了画名,只记得画里有片蔷薇。他摇摇头,想说“不疼”,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其实是疼的,骨头缝里像塞了冰碴,一抽一抽地疼,可他觉得那疼离自己很远,像在看别人疼,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

清梓美把碗递到他嘴边,他顺从地喝了两口,酒是温的,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暖到心里。他忽然看见清梓美的眼角红了,有眼泪掉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他想问问她为什么哭,可话到嘴边,又忘了要怎么说,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夜里,禁地里的风从石缝里钻进来,带着灵玄天镜的银辉,落在他颈侧。那道魔纹青幽幽地闪了闪,他摸了摸,没觉得害怕,只觉得那地方凉冰冰的,像贴了块玉。清梓美见他摸魔纹,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别碰!会疼的!”

他看着清梓美慌张的样子,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像水面上的波纹,转瞬就没了。“不…不疼。”他像是要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样,许久他才缓慢地说出两个字,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有点凉。”

其实他记得一点东西,比如握剑的感觉,指尖碰到剑柄时的熟悉,可再想剑叫什么名字,谁教他练的剑,就又断了线。还有一缕蔷薇香,总在鼻尖绕,像有人站在他身后,轻轻喊他的名字,可他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石室,和石缝里漏进来的风。

希羽夜里来看过他一次,穿着华丽的粉裙,站在石室门口,眼神怨毒。“华南奕,你也有今天!”她说着,伸手想推他,却被清梓美拦住。华南奕看着希羽,没觉得生气,也没觉得害怕,只觉得这姑娘的脸很凶,像小时候见过的一只疯狗,对着他叫,却没咬到他。

“你是谁?”他问,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希羽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冷笑起来:“我是谁?你忘了?你忘了我喜欢你?你忘了你拒绝我?”

华南奕眨了眨眼,脑子里还是一片空茫。“喜欢?”他重复了一遍,像在学一个新词,“什么是喜欢?”

希羽气得脸都白了,转身跑了。清梓美看着希羽的背影,又看了看华南奕,眼泪掉得更凶了。“你怎么能忘了……”她哽咽着,“你怎么能什么都忘了……”

华南奕没说话,只是看着清梓美的眼泪,觉得心里有点空,像少了块东西。他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夜里,他又做梦了。梦里有片蔷薇园,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站在蔷薇丛里,对着他笑。他想走过去,可怎么走都走不到,那女子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一缕蔷薇香,绕着他,不肯走。他醒过来,看见清梓美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清梓美醒了,看见他睁着眼睛,赶紧问:“你没睡好?是不是又疼了?”

他摇摇头,看着石室顶的裂隙,月光已经移了位置,像根银丝,慢慢往下垂。“蔷薇,蔷薇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我想闻蔷薇香。”他说,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梦。

清梓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点点头:“好,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蔷薇,去看很多很多的蔷薇。”

他笑了笑,没说话。其实他不知道蔷薇是什么,也不知道看蔷薇有什么意思,可他觉得清梓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软,像温温的青梅酒,喝下去,心里能舒服一点。

禁地里的风还在吹,灵玄天镜的银辉落在他身上,像一层薄纱。他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梦里没有蔷薇,也没有声音,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安安静静的,没有疼,也没有空。

华南奕睡不着的时候,他常常把手放在胸口,摸那片空的位置。皮肤下是心跳,一下一下,很稳,可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像一本书少了最中间的几页,前面的开头,后面的结尾,都剩了点影子,唯独中间那段最要紧的,没了。他试着数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数到十,就忘了数到哪里,脑子里又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和心里的空呼应着,连点声音都没有。

他摸了摸那道青幽幽的纹路,凉的,像贴了块玉。魔纹动的时候,骨头缝里会疼,可那疼也是钝的,像隔了层棉花,明明在疼,却不尖锐,连皱眉的力气都欠奉。他想,要是疼得再厉害点就好了,说不定能把心里的空填住一点,可疼到最甚时,也只是觉得“哦,在疼啊”,然后那疼就顺着空流走了,没留下一点印记。

有时候他会盯着灵玄天镜那边的银辉看。那光很淡,却很亮,落在他手背上,像撒了把碎星。他想,那镜子会不会照出他心里的空?会不会照出他丢了的东西?可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着,看着光,看着洞顶的裂隙,看着心里那片无边无际的空——像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前后左右都是空的,没有路,没有声音,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华南奕把掌心贴在胸口,能摸到心跳的起伏,却摸不到那片空的边。

他总试着去抓点什么来填。比如清梓美递来的青梅酒,温得刚好,顺着喉咙滑下去时,他故意放慢呼吸,想让那点暖意多留会儿——可落到心里那片空处,像水滴进沙里,瞬间就没了。他盯着碗底残留的酒渍,忽然想起什么,好像有人也给他温过酒,也是这样的青梅香,可那人的脸是模糊的,是穿白裙还是青衫?是笑着递来还是皱着眉叮嘱?刚要抓牢,念头就散了,只剩空里的风,凉飕飕地往骨头缝里钻。

他不敢再想酒,转而想清梓美口中说的剑。指尖还能回忆起剑柄的糙意,指腹抵着剑格的触感,甚至能想起挥剑时风掠过耳际的声音——可剑叫什么名字?第一次练剑是在哪个院子?教他剑的人是谁?这些念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进空里,连响声都没有。他试着蜷起手指,模仿握剑的姿势,指节泛白时,心里的空忽然抽了一下,不是疼,是慌,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却连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清梓美趴在床边哭,说“你怎么连我都快忘了”。他看着她的眼泪,知道该难过,该抬手擦,可胳膊像灌了铅,心里的空也在扯着他——他想不起来和清梓美一起经历过什么,是在哪个山谷喝过酒,还是在哪个林子避过雨?只觉得这张脸眼熟,像旧画里的人,可画的落款早就磨没了。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没忘”,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是谁”,看着清梓美瞬间白了的脸,心里的空忽然被堵了一下,闷得慌,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夜里突然闻到蔷薇香,是他最难受的时候。那香气飘进来的瞬间,心里的空像被细线缠了一圈,往紧里收。他好像看见一片蔷薇园,阳光落在花瓣上,一个人影站在花丛里,笑着喊他“南奕”——声音很软,像浸了蜜,可脸还是模糊的,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是穿白裙还是素衣?他拼命想睁大眼睛看清,人影却越来越淡,最后只剩香气在空里绕,绕得他眼眶发涩,眼泪却掉不下来——连难过都像隔着层雾,明明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为什么堵,连哭都找不到由头。

他常常在夜里睁着眼,盯着洞顶的裂隙。月光像根银线,垂在他眼前,他伸手去抓,指尖穿过光的瞬间,心里的空忽然翻涌起来——他想记起一切,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想知道那些模糊的人影是谁,想把心里的空填满;可又怕记起来,怕记起来的东西比空更难受,怕那些人影背后藏着的是疼,是失去,是他承受不住的重量。

他把脸埋进玉枕,能闻到淡淡的冷香,还有清梓美偷偷撒的安神香。他心里的纠结像乱麻,一边扯着他往回忆里钻,一边又把他往空白里拉。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躺着,任由那片空和那些零碎的念头缠在一起,缠得他连呼吸都慢了半拍,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想记起来,还是想永远这样空着。

那天,思若扶着思鸿远的胳膊,她的指尖能摸到他衣袍下的伤口——那是沧溟沉的雾刃划的,伤口周围凝着层散不去的雾丝,像冰碴子扎在肉里,每走一步都扯得疼。两人刚从幻罗苑的雾阵里逃出来,身后的雾还在追,像活过来的浪,卷着细碎的雾刃,擦过思若的发梢,割得耳尖生疼。

“父王,再撑撑!”思若声音发颤,却把脊背挺得笔直。她左手攥着枚魔域的传讯符,指尖捏得发白,符纸边缘被汗浸湿,泛着软。右手提着柄短刃,刃上沾着雾织者的残雾,那雾遇血不化,像在刃上缠了层纱。她知道沧溟沉有多厉害——别的雾织者靠阴煞显形,他却能化在雾里,连魔气都探不到,刚才若不是思鸿远用魔气护住她,她早被雾刃穿了心口。

思鸿远的呼吸粗重,玄色长袍被雾染得发潮,贴在背上,勾勒出伤口的形状。他右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枚玄铁令牌——是从幻罗苑暗室里抢来的,上面刻着“控心蛊”的炼制图谱,还有云言明与希渊的密信。“别回头……”他声音哑得像磨过石头,每说一个字都扯着胸口的疼,“沧溟沉的雾能追三里……到了魔域边界就安全了。”

身后的雾忽然快了些,像有只手在后面推,裹着股冷意,直往两人后颈钻。思若回头瞥了眼,只见雾里隐约显出个人影——是沧溟沉,他化在雾里,只露着双冷得像冰的眼,手里的雾刃泛着青光,离思鸿远的后心只剩半尺。

“小心!”思若猛地将思鸿远往旁边推,自己握着短刃迎上去。刃尖撞在雾刃上,“叮”的一声脆响,震得她虎口发麻。雾刃上的雾顺着短刃往上爬,想缠她的手腕,思若赶紧甩动手臂,将魔气灌进刃中,才把雾逼退。可这一耽搁,更多的雾涌了上来,像网一样往她身上缠,勒得她胸口发闷。

思鸿远稳住身形,掌心魔气暴涨,化作一面黑盾,挡在思若身后。“走!”他低喝一声,魔气顺着盾面往外散,逼得雾退了半丈。可沧溟沉的雾像有灵性,退了又涌,还往思鸿远的伤口里钻,那雾遇血即凝,像在伤口里塞了冰,疼得他额角渗出冷汗,视线都有些模糊。

思若趁机拉着思鸿远往前跑,脚下的石子硌得鞋底生疼,却不敢停。她能感觉到身后的雾越来越近,沧溟沉的气息像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爹,传讯符!”她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符纸塞进思鸿远手里,“您捏碎它,魔域的魔卫会来接应!”

思鸿远捏着符纸,指尖的魔气刚要灌进去,身后的雾突然加速,一道雾刃直刺他的手腕。思若眼疾手快,用短刃挡住,刃上的雾却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钻进袖口,割得小臂火辣辣地疼。“快捏!”她喊着,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不怕疼,怕的是思鸿远出事,怕他们走不出这雾,连魔域的门都见不到。

思鸿远终于将魔气灌进符纸,“啪”的一声,符纸炸开,一道黑芒冲天而起,像在雾里插了根灯芯。远处传来魔卫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雾里的沧溟沉似乎犹豫了一下,雾刃顿了顿。

“趁现在!”思鸿远拉着思若,拼尽全力往前跑。魔气从他体内往外散,护着两人的周身,把追来的雾挡在外面。思若的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重得像踩在棉花上,可她不敢停,眼里只有前方那道隐约的魔域边界——黑色的魔气像墙一样立在那里,是她唯一的希望。

终于,两人跌进了魔域边界的魔气里。那魔气像温暖的水,裹住他们,把追来的雾挡在外面。沧溟沉的身影在雾里停了停,看了眼魔域的魔气,眼里闪过丝不甘,最终还是化在雾里,消失了。

思若扶着思鸿远,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小臂上的伤口还在疼,却没了刚才的刺骨感。她看着思鸿远手里的玄铁令牌,上面的血迹沾着雾,泛着冷光。“爹,咱们……回来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令牌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思鸿远点点头,靠在魔气形成的墙上,闭上眼。胸口的疼还在,却松了口气——这令牌,这密信,总算带回来了。他知道,沧煜沉和希渊的阴谋,从这一刻起,该破了。

沧溟沉立在断魂谷边缘的雾里,指尖凝着的雾刃还泛着冷光。魔域的边界近在眼前,思鸿远与思若跌进魔气屏障的瞬间,他分明能追上去——雾织者的速度本就比常人快,再加上这谷中浓得化不开的阴煞,足够他将那父女俩拦在魔域门外。

可他偏偏收了手。

雾刃在指尖慢慢散成细雾,像被风吹散的棉絮。他看着魔域方向的魔气屏障泛起的黑芒,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像猫见了老鼠钻进洞,没急着扑,反倒退了两步,任由周身的雾渐渐淡去。

“跑这么快,倒没意思了。”他低声呢喃,声音裹在雾里,轻得像叹息。雾织者本是他手里最利的刃,刚才追着那父女俩时,雾刃擦过思若耳尖、划破思鸿远衣袍的瞬间,他分明能感受到那两人的慌乱——思若攥着短刃的手在抖,思鸿远按在伤口上的指节泛着白,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种猎物在掌心挣扎的滋味,比直接捏碎他们更有意思。

他想起刚才思若为了护着思鸿远,硬扛着雾刃的模样——明明眼里都含着泪,却还把脊背挺得笔直,像只炸毛的小兽,想护着身后的巢穴。还有思鸿远,哪怕疼得额角渗汗,也没忘了把那枚玄铁令牌藏得更紧,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瞧瞧,多鲜活的反应。

若是刚才追上去,一刀了结,哪还能看到这般好戏?沧溟沉轻轻笑了笑,雾在他周身绕了绕,像在附和他的心思。他要的从不是一时的胜负,而是看着猎物在他布下的局里,一步步慌神、挣扎,最后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才肯露出獠牙。

现在把他们逼得太紧,反倒没了趣味。不如放他们回魔域,让他们带着那枚令牌、那份“逃出生天”的庆幸,去跟思鸿远的人商量对策。等他们以为能喘口气时,再让雾织者缠上去,让他们知道,刚才的逃脱,不过是他故意给的喘息机会。

他身上的雾渐渐散得更淡,只留了几缕在他袖口绕着,像没出鞘的刃。沧溟沉转身往谷中走,阴煞气顺着他的脚步往周身聚,却没再凝成雾织者。他能想象到,思鸿远回到魔域后,定会拿着那枚令牌召集长老,楚忆清也会忙着画符备战——这些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慢慢来,”他抬头望向魔域的方向,眼底的玩味更浓,“等你们把希望攒得再满些,再亲手掐灭,才够味。”

风卷着雾掠过他的衣角,断魂谷的阴煞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追逐从未发生过。只有沧溟沉指尖残留的雾意,还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场猎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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