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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墨渊残魄

三生三世之白浅养娃记

但这一大拜却拜得很好,只膝弯里一跪,便将这一番原本像是挑拨的话,晒得又亲切又自然了。

白浅虽然领会典范这个话背后的含义,却不能遂了她的心思同夜华大动一场干戈,就他爱自己还是爱团子娘这个话题,吵个天翻地覆地覆天翻。

其实典范也不大容易,她对夜华是看深种了情根,可夜华对她却很不待见,这一出郎无情妾有意的风月戏,郎心如铁铁得任尔东南西北风,那有意的妾不定背地里躲着哭了多少回。她一边悲苦着,一边为了刺激自己的情敌,还要讲些思慕对象的风流史,顺带将自己也刺激了,可怜情敌没刺激成,自己却深受刺激,实在令人唏嘘。

“你心底里求的东西,并不是人人都想要的,”白浅轻叹了一声,淡淡道:“有个事还须提点你一下,我受四海八荒的神仙朝拜惯了,一向依的是青丘的礼,你若是要正经来拜我,提前三日便须沐浴斋戒焚香,三日之后行三跪九叩的礼。这礼虽大,即便是你的夫君夜华来行这样的礼,我也是受得起的。但我平时并不喜你们正经来拜我,揖一揖手,心意到了便是了。”然后眼神凌厉起来,口气也突然硬了,“倘若今后你还要提说正经来朝拜我,便依我青丘的礼,做不到,便不要再跟我提什么天宫的规矩。再则,我阿娘并没给我添什么妹妹,你这小小的年纪称我姐姐也不大合宜,便还是依照礼度,称我一声上神罢。”

这番话说完,她心情略有顺畅,瞟到她伏在地上的一双手紧紧收成拳头,啧啧,果然是小孩子家,面上虽做得滴水不漏,到底还有些少年意气。

她招了奈奈,绕过地上的典范,出门再次朝那上清境的天泉杀去。

看不出夜华倒是颗情种,得出这个结论,却不知怎的,令白浅心中微闷。

可他当初既爱团子娘爱得那样深,若典范确是照她推断的为了争宠亲自将团子娘逼得跳了诛仙台……以他那冷情冷面的性子,还不早将典范劈了?

边起边想的她,揣着这个疑问一不留神叨念了出来。

“上神料得不错,是劈过一回的。”走在身后的奈奈低低道,“那时君上方醒过来,身上不济,且万念俱灰,没有一丝活气息,整日只一个人关在殿中。”犹疑了一会儿继续道:“君上的母妃乐胥娘娘十分忧心,便着了奴婢去宽慰君上,那时也只当奴婢说起奴婢的主子来,君上才能略有动容。君上醒转来不过两月,天君便令一顶轿子要将素锦娘娘抬进洗梧宫,那一日素锦娘娘却没能进得了洗梧宫,奴婢亲眼见着君上面无表情将一把冷剑刺过她的胸膛,可天君却及时大驾,将她救了回去。后来,上神便也见着了,她由天君保着,成功入了洗梧宫,君上却也不过当她是养着我家主子眼珠的一个罐子罢了。”

白浅十分惊讶,“眼珠?”昨夜她就觉得那双眼睛十分奇怪,原来竟不是典范自己的。

奈奈咬牙道:“她那一双眼珠,正是从奴婢命苦的主子身上偷来的。”

她沉吟了半晌,若往常遇到这种奇异的事,定要追一个根究一个底,此番却不知怎的,心中隐有抗拒,遂叹息了一声。

“这桩事后奴婢才明白,主子当初能在天宫平安待过三年实属不易,”奈奈一双眼微红道:“乐胥娘娘说君上以为将自己的心思瞒住,便能保住主子。可他的心思瞒住了天上诸位神仙,包括主子,却终于没瞒过唯一想瞒过的天君。”这一番话说完,她突然煞白了一张脸,猛然回神似的嘴唇抖了几抖:“奴婢失言。”

白浅却没怎么听明白,也不晓得她哪里失了言,只是心中却模糊地一紧,拐过一揽芳华,有一股腾腾的瑞气迎面扑来。

四海八荒一众干神仙里头,仙气能卓然到这个境界的,左右不过四五个,这里头又以情趣优雅,品位比情趣更加优雅的折颜上神最为卓然。

如今这个最卓然的折颜便拢着一双袖子靠在一揽芳华的院墙边边儿上乐呵呵地笑着。

方才素锦大拜时,她就发现院门口闪过一副衣角,当时就猜是折颜,可他此时应在青丘陪伴着四哥,就没多想,却没想到果真是他,回想起刚才对素锦说的那番话很不客气,有些掉上神的分子,又让折颜听到那番掉分子的话,让她微有汗颜。

“许多年没见你使小性了,今日来听这个墙角,却听得很有收获,”他两三步踱到跟前,道:“真真常埋怨我当初将你送去昆仑虚送错了,不过学一个艺,却学得整个人都不大灵光,全没有他带着你时的天真活泼,如今看来,你还不算无可救药么。”

如今自己已是十四万岁的高龄,按着凡人的算法,可算是一个老太婆,若真如同少年时代一般的天真活泼,那该得是多么的吓人?!

他折颜一向是个不服老的,但她却不行,自然只能将这番话吃回肚子里去,只摇着扇子谦虚道:“夜华的那个侧妃委实不大合我的意,我虽一向偏爱些机警灵敏的小神仙,但机警灵敏过头了,跑到我跟前来自作聪明,我却不大喜欢了,本着长辈对小辈的看顾之心,略略训诫她两三句,实在算不得使小性的。”

他微微又笑了笑,往常折颜并不似这般爱笑,但他近日春风得意,日子过得很滋润,自然便多笑些。

白浅干干陪笑上去:“你今日赶着跟上来这一趟,只是为了来听我的墙角吗?”

他咳了声敛住笑容,朝立在一旁的奈奈扫了扫,奈奈立时便伏身一拜:“小婢先去上清境候着上神。”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折颜一向难得正经,待奈奈走得远了,却立马收拾出一副凛然的庄重模样来,令白浅心中抖地一颤。

四百年前,自她从那场沉睡中醒来,发现师父的仙体不用她心头血也保存得很好时,他便是这幅模样,敛着眉沉着脸,敲着炎华洞的冰榻道:“墨渊兴许要回来了。”害得她空欢喜了好一阵。

如今,她怔怔望着他一双细长的眼睛,心中不长进地隐隐又生出丝念想,却又十分沉稳地将两只握紧的手揣到袖子里去,淡淡道:“你便卖这么关子罢,左右我也不急。”

他收起那副庄重的嘴脸,扑哧一笑,“若我说墨渊真要醒了,你也不急么?”

方才还在火中炙烤的一颗狐狸心猛地一窜,直窜到嗓子眼,“你,你又在骗我。”这一句话,竟微微地带着两声哭音。

他愣了一愣,敛了本就不深的笑容,过来拍了拍她的背:“丫头,这回绝不是骗你了,前几日我同真真去西海办一趟事,遇着那西海水君的大儿子,那时我觉着他身上的仙气有些不一般,便施了追魂术查探了一番,我发现他身上有两个魂魄,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他顿了顿低声道:“便是你的师父墨渊。”

白浅不敢抬头,低低瞧着自己从裙子底下隐约露出的一双绣花鞋,小心翼翼地道:“你怎知道他身上那另一个魂魄就是墨渊的?以前我看凡界的笔记小说,那神怪故事里说男子也能怀娃娃,兴许你探出的那另一个魂魄,是西海大皇子瞒着老父老母怀的儿子也说不定。”

“追魂术能对一个魂魄追本溯源,我追着沉睡的那一个魂魄的源头探过去,探得它是靠着自身的灵力,将破碎魂片一片一片重新结起来的。试问这四海八荒除了墨渊,还有谁能凭着自身的灵力,将一个碎得不成样子的魂魄重新结起来?”折颜叹息一声道:“他是父神的嫡子,我是父神养大的,他的仙气我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你说过墨渊灰飞烟灭前嘱咐你们十七个师兄弟等他,我只以为那是他留给你们的一个念想,直至在那西海大皇子身体里探得他沉睡的魂魄,才叫我真正佩服。墨渊这一生都未曾叫他着紧的人失望过,这才是峥嵘男儿的本色,怕他是用了七万年才集好自己的魂魄,那魂魄如今还有些散,暂且不能回到他原来的身体里,须得借着旁人的仙力慢慢调养,待将养好了,才能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真正醒来。想必正是因为如此,墨渊才令自己的魂魄躺进了那西海大皇子的身体借以调养。但那大皇子的根骨不过普通尔尔,一身仙力除了自己苦修,还要分来调养墨渊,渐渐地就将身子拖得有些弱了,墨渊既是将魂魄寄在他这幅不大硬朗的身子里,少不得还要调养个七八千年。我探明了这桩事,本打算立时便告知你,但一回来却见你伤得那么重也就瞒了。昨日容你泡了一日的天泉,想着你也该好得差不离了,今日我便特地上来这一趟,将这个事传给你。”

心心念念了七万年的大事,今日竟修成了正果,白浅哽了半日,恍惚里抓住折颜话中的一个篓子,急急道:“师父他,他借用了那西海大皇子的仙气来供自身调养,欠下的这一桩债该怎样偿还?”

“墨渊既挑的是那西海大皇子,自然便有他的道理,”折颜缓缓道:“我记得这西海的大皇子幼年曾欠了墨渊一个大恩情,此次便算是他在报恩罢。”话罢眼见她脸上泪水,不解地锁眉道:“丫头,你哭什么?”

她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甚没用地抓住他一角的衣袖,讷讷道:“我,我只是害怕,怕这又是一场空梦。”

听了这个消息,白浅再没心思待在九重天上,虽同夜华有些怄气,可上得玉清境疗伤一事终归欠了人情,倘若不告而别便真是没度量;倘若跑到他跟前去告别,又显见得自己没面子,遂留书一封,言辞切切,对他近两日的照拂深表了谢意,然后便与折颜一道跨过南天门,匆匆下界。

从九重天上下西海腾云约摸需腾个把的时辰,折颜踩着云头十分无趣,一直在她耳旁絮絮叨叨着西海水君一家的八卦,听得也算津津有味。

两代的西海水君为人都十分低调,这令得西海一族在四海八荒都没甚存在感,可就是这样一位保持低调作风一保持就是很多年的西海水君,近日却做了件很不低调的事情。

这件事情,正是因他那被墨渊借了身子调养魂魄的西海大皇子叠雍而起。

说是自六百多年前开始,叠雍那一副不大强壮的身子骨便每况愈下,西海水晶宫的药师们因查不出症结,调理许久也没调理出个所以然来,请了天上的药君来诊断,道叠雍大皇子这个病,并不像是病在身上,既然没病在身上,他区区一个药君自然也奈何不得。

眼见着连药君都无计可施,西海水君一时悲愤得急红了眼,思忖半日,干脆弄出来个张榜求医。亮堂堂的榜文贴满了四海八荒,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三界中有谁能医得好这西海大皇子的,男的便招进来做西海大皇子妃,女的便招进来做西海二皇子妃,这西海大皇子叠雍,传闻是个断袖。

从此西海水君庭前,断袖们譬如黄河之水,以后浪推前浪的滔滔之姿,绵延不绝,可叹这一帮断袖们虽是真才实学的断袖,却并不是真才实学的能人。

墨渊的魂魄藏得很深,非是那仙法超然到一个境界的,绝瞧不出那叠雍身体里宿着一个日日分他仙力的魂魄。于是乎,大皇子叠雍被折腾得益发没个神仙样,西海水君的夫人瞧着自己这大儿子枯槁的形容,十分哀伤,日日都要跑去夫君跟前哭一场,令西海水君十分悲摧。

天无绝人之路,叠雍那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二皇子苏莫叶,同白真居然有一番酒肉朋友的牵扯。说有一日他与折颜斗了两三句嘴,一气之下便杀去西海水晶宫寻苏莫叶喝酒了。苏莫叶多喝了几杯酒,靠着四哥将家中这桩不像样的事挑巴挑巴说了。四哥恻隐之心油然而生,立即请出折颜上神来帮一帮他。纵然折颜觉得自己是个“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位比情趣更优雅的神秘上神,”本不欲淌这一趟浑水,可抗不住白真一番割袍断交的赤裸裸威胁,终归还是揣着架子奔去了西海,这才奔出的墨渊快醒来的天大喜讯。

折颜挑着一双桃花眼道:“我同真真离开西海时,答应了西海的一群小神仙,隔日便会派出仙使去西海亲自调养叠雍,要令墨渊的魂魄恢复得顺遂。”

白浅皱眉道:“可你那桃林中却什么时候有了个仙使?”

“上回东海水君办的那个满月宴,听说有一位白绫缚面的仙娥,送了东海水君一壶桃花酿做贺礼,自称是在我的桃林里头当差的?”他倜傥一笑道:“还说那仙娥自称是九重天上太子夜华的亲妹妹。几个老神仙去九重天上打探了半月,也没挖出来夜华君有什么妹妹,后来又跑到东海水君处证实,原来那仙娥并不是位仙娥,却是一位男扮女装的仙君,因同夜华有些个断袖情,才堂堂男儿身扮做女红妆,假说自己是他的妹妹以此遮掩。”

想起此事,她抽了抽嘴角:“东海水君其人,真是风趣,哈哈……真是风趣。”

能亲手来调养那西海大皇子的仙体,她十分感激折颜,可此番却要以男子的身份到一位断袖的跟前去,令她微有惆怅,颇后悔满月宴不该祭出折颜的名头来。

叹气归叹气,摇身化作一个少年的模样,煎熬了个把的时辰,总算到得西海。

折颜端着一副凛然的上神架子将她领进海里去,水中兜转了两三盏茶,便瞧得一座恢宏宫邸大门跟前,西海水君打头的一众干西海小神仙们盛装相迎的大排场。

因是被折颜这尊令人崇奉的上神亲自领进西海的,即便他口口声声称自己只是他座下当差的一位仙使,那西海的水君也没半点怠慢,依照礼度,将折颜恭请至大殿的高位上,仔仔细细地泡了好茶伺候着,又着许多仙娥搬来一摞一摞的果盘,令他这位上神歇一歇脚。

白二哥白奕在万儿八千年前,有段时日曾醉心文墨,从凡间弄来两句凡间的诗,叫做“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意思是说诗人远走他乡多年后回故乡,离家越近越不敢向旁人打探家中的消息。

直至今日,白浅才悟出那两句诗的深意,此刻坐在西海水晶宫的大殿之上,正是一颗近乡情怯之心,既想立刻见着墨渊的魂,又害怕立刻见着。

折颜喝了两口茶便走了,西海水君即便有那个心想留他一留,也碍于他不苟言笑的凛然神色,只得招呼一众干的西海小神仙前呼后拥地呼啦啦将他送出去。

送走折颜,西海水君谦谨地说了两句客套话后,便亲自领着她去见他叠雍,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浑身上下紧紧崩着,生怕见着那叠雍时作出些失仪的形容。

白浅本以为,墨渊魂魄宿在西海的这位大皇子的身上,那他周身的气泽,总该让自己感觉到亲切和熟悉,可见着半散了头发歪在榻上发呆的叠雍时,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这个病弱青年,眉目虽生得清秀,可气派上过于柔软,一星半点也及不上墨渊,那形于外的周身的气泽,也是软绵绵的模样,没半分博大深沉。要让人相信他身上竟宿着曾在四海八荒叱诧风云的战神的魂魄,正有如要让人相信公鸡能直接生出一枚煎荷包蛋一般的难。

想来可能是墨渊的魂魄实在睡得太沉,一星儿也没让这叠雍得着便宜,沾染些他沉稳而刚强的仙气。

西海水君在一旁语重心长地絮叨了许久,大意便是告知他这儿子,他面前立着的这一位瑞气千条的仙君,便正是折颜上神座下首屈一指的弟子,今后他这几百年不愈的顽疾,便全仰仗这位仙君来打理,望他能怀着一颗感激的心,小心配合于这位仙君,“这位仙君”指的正是白浅了。

伺候叠雍的小婢女搬了个绣墩置到床榻跟前,供她坐着同叠雍诊脉,她一只手搭上他的腕,这一部脉不虚不实,不缓不洪,不浮不沉,正如折颜所说,再正经不过的脉象。

西海水君甚操心,赶紧地凑过来:“小儿的病……”

她回头一笑:“水君可否领着殿中的旁人先到殿外站站?”

将殿中的一众干闲人支开,是为了使追魂术探墨渊的魂,追魂术一向是个娇气又势力的术法,若非修到了上神这个阶品,纵然你仙法如何卓越,要使出来也是一百个不可能,使的时候必得保持方圆百尺内气泽纯净平和,万不能有旁人打扰。

白浅朝叠雍亲厚一笑,一个手刀劈过去,他张大眼睛晃了两晃,歪歪斜斜横倒在床榻上。

许多年没使追魂术,所幸相配的咒语倒还记得清清楚楚,双手间列出印伽来,殿中陡然铺开一团扎眼的白光,白光缓缓导成一根银带子,直至叠雍那方光洁的额头处,才隐隐灭了行迹,她小心翼将神识从身体中潜出去,顺着方才导出的银带子,慢慢滑进叠雍的元神里,这一向是个细致法术。稍不留意就会将施术人的神识同受术人的元神搅在一起,半点马虎不得。

叠雍的元神中充斥的全是虚无的银光,虽明亮,却因是纯粹的明亮,便也同黑暗没什么分别。在他的元神中纠缠了半日,也没寻到墨渊的沉睡之地,来来回回找得十分艰辛,正打算退出去再重使一趟追魂术时,耳边却悠悠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乐声,沉稳悠扬,空旷娴静。调子正是那年冬神玄冥的法会毕时。墨渊用太古遗音琴奏的一曲大圣佛音。

她心中跳了两跳,赶紧打点起十足的精神,循着乐音跌跌撞撞奔过去,却在被绊倒的一瞬,大圣佛音噶然而止。

她一双手抖抖索索去摸方才绊倒自己的东西,触感柔软温和,似有若无的一丝仙气缓缓爬上手指,在指间纠结缭绕,神识流不出眼泪,却仍能感到眼角酸疼,眼中脑中皆是一派空白,这个正是墨渊的魂,可墨渊的魂魄却沧桑成了这般模样,四海八荒里唯一的战神墨渊,他那强大的战魂,如今竟弱得只依靠一缕仙气来护养,怪不得叠雍同墨渊没一丝一毫相像。

不过还好,总算是回来了。

在叠雍的元神里待得太久,方才神识又经了一番波动,再耽搁下去怕就有些危险,这片银白的虚空虽不能视物,白浅怀着一颗且忧且喜的心,仍跪下来朝着墨渊的魂拜了两拜,再循着外界一些混沌之气的牵引,谨慎地退出去。

“你哭什么?难不成我这病没治了?”解了追魂术,叠雍也悠悠的醒转过来,睁开眼见着她一愣,“没治了你也不用伤心得哭啊,就算要伤心得哭一场,那也该是我来哭啊,我都拖习惯了。”

想是方才神识涌动得太厉害,便连累原身洒了几颗泪珠儿,遂使个小术法将泪水敞干讪讪笑道:“我是喜极而泣。”

他皱眉道:“你这个人,我原以为你心肠软,见着我的病感同身受,替我伤心,不想你见我受苦却很开心么?”

白浅拍了拍他的肩膀谦虚道:“哪里哪里,也没有多开心。”

折颜说得没错,若仅靠着叠雍这幅不大健壮的身子骨,墨渊的魂少不得需调养个七八千年才能回到正身上真正醒来,若能借得天族的结魄灯一用,再将自己身上这十四万余年的修为度他一半,那他醒来这桩事便也指日可待。

结魄灯,据说乃是大洪荒时代父神所造,能结仙者的魂,能造凡人的魄。

譬如一位仙者被打散了魂魄,只将结魄灯在他床头燃上三日,便能将打散的魂魄结得完好如初。轮到凡人便更了不得,即便是这个凡人已灰飞湮灭了,只要将带着这凡人气息的东西放在灯上烧一回,它便能慢慢吸收这凡人留在方圆千里内的气泽,然后便能仿着当初那个魂魄,再造出来个相似的来,是个一等一的圣物。

施个术令叠雍睡着,跨出扶英殿的门,方才出来的一众干闲杂人等皆在一旁忐忑立着,这一众干闲杂人中却唯独不见西海水君,打头的宫娥倾身过来拜道:“方才有贵客至,水君前去大殿迎接贵客了,若是些微小事,仙君只管吩咐婢子们就是。”

原是西海又来了位贵客,今日西海水君十分荣幸,两位威名赫赫的上神驾临他的地界,已很令他这座水晶宫蓬荜生辉了,这样的大运,他竟还能再来一次运,再迎得一位贵客,这样的头等大运,估摸他万儿八千年的,也就只能走这么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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