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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结魄养魂

三生三世之白浅养娃记

她没什么事吩咐,不过要去一趟九重天找天君借一借那结魄灯,所以临走之前,还须得亲自同西海水君先说一说,便随手点了两个宫娥,劳她们带去一趟西海水君迎客的大殿。

西海水君迎的这位贵客来头不小,紧闭的大殿门口长长列了两列的小神仙,一概神色谦恭地垂手立着,挨个儿瞧他们的面相,方才西海水君迎折颜时,全有过一面之缘的。

可见如今殿上迎的那位,即便阶品没折颜高,供的那份职却必定比折颜重了不少,隔着两串西海小神仙一层一层通报上去,片刻之后有两个宫娥出来将白浅领进殿中。

她料得不错,这位贵客的阶品确然没折颜高,供着的那份职也确然比折颜重了不少,这位贵客,正是同她怄着气的夜华君。

白浅进来时,他正以手支颐,靠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神色恹恹地,微皱着眉头,一张脸苍白如纸,衣裳仍旧是上午穿的那身常服,头发也未束,仍旧同他在青丘一般,只拿一根黑色的帛带在发尾处绑了。

大殿中并不见西海水君,她想起一揽芳华跟前他抱着团子说的那番话,气血猛地上翻,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转身拂袖欲走。

两人相距不过七八步,她拂袖时隐约身后风动,前面的门被一道劲风啪地一声锁上,周围还上了禁制,反应过来时却已被他一把拽住,一个不留神,便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直直地撞进他怀中,他紧紧抿住嘴唇死不放手,眼睛里一派汹涌的黑色。

他手劲忒大,白浅挣了半日愣没挣开,正欲使出个术法来,他却锁住她的双手,身体贴过来,将她紧压在柱壁上,这姿态委实是个惨不忍睹的姿态,与当初在凡界时看过一本彩绘的春宫中的某页一模一样,神思游走间忽觉脖颈处微微一痛,他他他,他竟咬上了,那牙齿也忒锋利了些!!!

“放开!”白浅吃痛,忍不住吼。

夜华气息沉重,唇舌在她脖颈间缓缓游走,手上力道丝毫不见松解。

挣扎了几番都无用处,白浅索性省些力气,闭上双眼任由他去,没想到莫名的情绪奔涌而来。

脑海中响起一个男子声音,飘飘渺渺的,“若我什么都没了,你还愿意跟着我么?”立刻有女子轻笑回道:“除了墙角里那把剑,你原本就什么都没有,便是那把剑,除了劈劈柴烤烤野味也没什么旁的大作用,我不也没嫌弃你。”这没头没脑的一字一句将她原本清明的灵台搅得似一锅浆糊,从头发尖到脚趾尖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算她放弃反抗,夜华却也没放松,反而高难度地用唇打开她的前襟,滚烫的从锁骨一路移下来,直到心口处,到那印子极深,寸长的刀痕上,锁住她的双手微微一僵,却锁得更紧,嘴唇一遍又一遍滑过那道伤痕。

白浅闷哼了一声,他吻的那处却从内里猛传来一阵刺痛,竟比刀子扎下去还厉害,这痛牵回她一丝神智,全身都失了力气般,整个人都要顺着柱壁滑下去。

他终于放开手,她想都没想,照着那张脸甩了一巴掌过去,可惜这一巴掌却未能甩到实处,半途就被截住,又被拽进他怀中,他右手探进尚未合拢的衣襟,压在心口处,脸色仍是苍白,一双眼却燃得灼灼,“白浅,你这里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他这一句话已问了两次,上次是不知如何回他,离开九重天之前她是已有定位,一是宝贝白辰的亲爹,二是可能以后会做夫妻却没什么情份的前未婚夫,仅此而已,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贴在胸口的滚烫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光辉也渐渐暗淡,半晌才移开手掌,“你等他这么多年,既然他已经回来,你这里自然不能再给旁人挪出位置来,是我妄想了。”

白浅十分惊讶,猛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墨渊回来了?”虽然墨渊是她的执念,与他在自己心中占个什么位置没干系,可墨渊回来这桩事,按理说也只该折颜四哥和她三个人晓得,顶多再加迷谷和毕方,他又是从哪里听得的?

“回天宫前那夜,折颜上神同我提的,”他转头望向殿外,淡淡道:“方才去青丘寻你,半途又遇上了他,同他寒暄了几句,我还知道为了让他早日醒来,你一定会去天宫借结魄灯,”顿了顿又回头问道:“借到结魄灯呢,你还准备要做什么?”

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折颜全与他说了,她撑着额头叹道:“去瀛洲取神芝草,渡他七万年修为,让他快些醒来。”

他一抬手便将白浅困在柱子间,那一双漆黑的眼被苍白的脸色衬得越发漆黑,一字一字道:“你疯了。”

每个神仙的气泽都不同,神仙们互渡修为时,易扰乱各自的气泽,堕入魔道,而神芝草正是净化仙泽的灵草,若要渡墨渊七万年的修为,便须得一味神芝草来保驾护航,将七万年的修为同神芝草一起炼成颗丹药,服给叠雍食了,估摸不出三月,墨渊便能醒来。

当年父神担忧一些小神仙修行不走正途,将四海八荒的神芝草尽数毁了,只留东海瀛洲种了些,让承了他一半神力的浑沌、梼杌、穷其、饕餮四大凶兽看着。

当年炎华洞中她阿娘要渡她修为时,狐帝白芷去瀛洲取神芝草,他那身天上地下难得几个神仙可匹敌的修为,也被守神芝草的凶兽们缠得受了重伤。若是此番她去,估摸许得落个更重的伤来,知道结果还要去,倒真像是疯子行径。

“他是教我护我两万年的师父,当年若不是因为替我挡下天劫重伤在前,他也不至于在擎苍祭出东皇钟时,只能以元神相拼。”虽然她能理解夜华知道自己决定后的反应,但她不可能因为他而改变自己要救师父的决心。

夜华眼神更暗,咬牙切齿道:“为了那个人,你连命也不要了么?”明明白浅才是被困住的那个,他脸上的神情,却像是两人调了个角儿。

白浅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人,觉得他这话说得稀奇,若自己实在打不过那四头凶兽,掉头遁了就是,决不会笨到用命去换的,大不了她再守着师父七八千年罢了。

但瞧着他那苍白而又肃穆的一张脸,她却突然想起件十分紧要之事,这次瀛洲之行少不得要重伤,还要废掉七万年修为,至少得休个两三万年,而这些年里自然没那个能耐去受荒火天雷的大业,根本无法与他成婚。

“上次天君寿宴,你不是当着众仙的面提你我婚事的吧,”她偏头问道,夜华僵了一下,“没有公之于众,这桩婚事就不能成立,如此就这样作罢吧。”之前她在他与毕方面前开口默认婚事,这才几日时间就反悔,给了他希望,很快又让他失望,这对他确实太过残忍,而且老天君的身体恐怕也无法等到她伤势全好再传位与夜华,还没听说过哪一任天帝继位时未立天后的。

“你说什么?”夜华的脸色果然瞬间又白了几分,高大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说起来我与你本没什么关系,”白浅假咳了声,“当年是桑籍做了错事,天君为了让两家有个台阶下,才许了你与我的婚事,后来青丘退了婚事,也算两不相欠了。只是之前应下了你,现在却不能履行婚事,既是我的原因,就算我白浅欠你一次,日后有机会定当补偿。”

如果他说不呢?

夜华在心里呐喊,可不用想也知道,白浅不会在乎。

“对了,这事先别让辰辰知道,待此事完结再告诉他,还有,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照顾他了。”她交待道。

夜华越发无力,双手垂下,半晌没有动静,好一会儿才落寞转身道:“今夜你来我房中一趟吧,结魄灯不在天上,在我这里。”话毕朝殿外走去,却差点撞上紧靠着殿门的另一根水晶柱子。

白浅干巴巴道了声:“当心。”

他稳了稳身形,手抚着额角,淡淡道:“一直都是我在妄想罢了,可我欠你多少,你欠我多少,命盘里怕早已乱成一团理不清了。”修长的背影,看着甚萧索。

她在殿中茫然站了半晌,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空落,良久,才踩着飘忽的步子出了殿门。

殿外立成两列的西海小神仙已撤了一半,想必给夜华开道去了,剩下的这一半正呼啦呼啦朝西海水晶宫正宫门方向移,看样子像是又有客至。

她逮住一个扫尾的随便问了两句,那位仁兄苦着一张脸道:“有客自远方来,水君着臣下们前去迎一迎。”

看来西海水君今日很有几分迎宾待客的缘分,即便此番是西方梵境莲花座上的佛祖驾到,她也绝不会诧异了。西海两代水君都低调,没怎么得着老辈神仙的垂怜关怀,今日能连连迎到几位贵客,长一长他的脸面也挺好。

结魄灯既在夜华处,自然用不着再到九重天上走一趟,省了不少的事情,想到此事,白浅那颗狐狸心隐隐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片刻前领她过来的一双小仙娥再将她原路领回去,去了扶英殿近旁暂住的小楼。

西海水君在起名字这一点上委实有些废柴,譬如说扶英殿近旁一左一右的两座小楼,一个楼底下种海棠花红艳艳的,便称的红楼,另一个楼底下种芭蕉树绿油油的,便称的青楼。

她住的正是青楼,大概为了不辜负这个名字,青楼中从床榻到椅子一应用的青杠木,矮凳上的花盆桌上的茶具一应用的青瓷,就连上下伺候的小仙婢们也一应穿的青衣,因那一堆绿油油的小仙婢在楼中晃得她头晕,便将他们打发到楼底下拨草去了。

一时间楼中空得很,连累她心头越发空荡起来。

正空荡着,背后的窗扇吱呀一声,一抬眼皮,倒了杯冷茶,朝着探头跳进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四哥,喝茶。”

来人一双眼将自家宝贝妹妹从头到脚扫个遍,端起茶杯来饮了口,拧着一双眉道:“明明是姑娘家,怎的扮成个男子的模样?”

白浅望了一回房梁,诚实道:“折颜让扮的。”

他一口茶喷出来,拿袖子擦了擦嘴角,面不改色道:“你这么挺好看的。”四哥往常三番两次来西海,皆为的是找西海二皇子苏陌叶喝酒。

此番他跑过来,乃是为了来看他的亲妹妹,据说他原本要跟着折颜一同上九重天来寻她,却被折颜止住了,在床榻上躺了半日也没等着折颜回去,想着折颜多半是将人直接送来了西海,便奔过来瞧一瞧,顺便同苏陌叶打个招呼。

他坐在青杠木的靠背椅上,大约嘴巴里没咬一根狗尾巴草有些不惯,略略偏了偏头,道:“我原本是来看一看你在这西海安顿得好不好,折颜办事忒令人放心了。不过,你这脸色是怎么一回事?煞白煞白的。莫非墨渊回来了你竟不开心么?”

白浅抬手摸了摸脸,故作欢喜状道:“开心,我一直都开着心,默默地开着心。”

他皱眉道:“那做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揉了揉脸,干干一笑:“大约是方才用了追魂术,一时没缓过来。”白真看着她眼神没变。

她只得尴尬地补充道:“早上同夜华呕了两口闲气。”他目光如炬地继续盯着,一言不发。

白真真不愧比她早出生几千年,又带她玩了五万年,眼光十精准又毒辣,她此时的魂不守舍的根源并不是九重天上同夜华的那两句口角,而是方才大殿中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但这事若捅出去给四哥晓得,折颜迷谷毕方估摸便都该晓得了。

所以,绝对绝对不能暴露一丝口风出来,同折颜处得久了,在挖人八卦这个事情上,白真很不长进地练成了一把好手,在传人八卦这个事情上,更是青出于蓝。

不过,因辰辰而生的那场闲气说来也算不得八卦,随便同他说了图个清净,一番整理后,白浅喝了口茶水润嗓子,将九重天上的这趟口角与他说了。

他歪在靠背椅上竖起耳朵来听着,听完后,抬头望着自家妹妹古怪一笑,“你一向觉得自己年事高辈分老,即便真有小辈得罪了你,也不屑计较。你同夜华的这桩事,谈感情我自然站在你这一边,但义理上倒也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辰辰那么小,醉了七八个时辰没醒,你也不派个人报一声。他们天上的龙族打架打得好,医术却向来不佳,猛然见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醉成那副模样,你这个当娘的还不知去向,他心中若还能无半点起伏,那也委实是个人才。”顿了顿,探过半张桌子揉了揉她脑袋道:“照你本来的性子,遇到这个事情只会当个笑话,这次却陪尽一身的风度,还端出来他那侧妃卯足了劲头刺激他,就算我这个做哥哥的欣赏,但撇开这个不说,你这个反常的作为,该不是吃醋了吧?”

白浅一愣,脑中一道通透的白光忽地闪过,自青丘上九重天这两日,她心中常莫名地一抽一抽,度量也没往日宽厚,见着那位素锦便周身不舒爽,受不得团子他爹半句不是,今日又魂不守舍半日,原来是吃醋了么?自己竟一直在吃醋??这一吃醋竟还酸了这么久???关键是酸了这么久自个儿竟半点也没察觉???!!!

手中凉茶啪一声掉到地上,白真慌忙跳开去,右手搭着左手心猛地一敲,点头十分肯定道:“你果然吃醋了。”

“不可能吧,我长了他九万岁,若动作快点,现下不仅有孙子,只怕连曾孙都有他这么大了,之前我一直把他当成师父转世的晚辈来待。”她茫然了半晌,又纠结又挣扎道:“几天前他同我表白时,我没半分心动,后来应下与他的婚事,还觉得对不大住他,想着将来给他娶几位貌美的侧妃呢。”然后又眼巴巴望着四哥道:“我也不是个没经过风月的,若对他有那一点点念想,当他跟我表白时,我至少也该得砰然地动一下心吧?”

“他竟跟你表白了?能一眼看中我带大的人,这小子忒有眼光,忒有眼光。”白四哥一双眼睛亮了亮,豪爽地道:“年龄对我们这些神仙来说根本不算问题,墨渊转世也只不过是你给自己找的一个掩饰自己喜欢他的借口罢了,说到你想给他娶侧妃这个事,我记得从前折颜也心心念念地要帮我娶个夫人。但娶了许多年也没娶成,他觉得这四海八荒没一个女神仙配得上我。”继而拍着妹妹肩膀道:“你天生是个少根筋的,神仙做得不错,于风月却实打实是个外行,你只适合细水长流型的。”

白浅额角上青筋跳了两跳,有些怀疑地看向他,虽说自家四哥还不到二十万岁,也是四海八荒排得上号的上神,还是天上第下第一美男子,爱慕者无数,可因折颜的缘故,他自己也并未正经谈过几次风月。

“说起来,夜华在青丘也住了好几个月,若他今后再不住青丘了,你可有遗憾?”看着妹妹怀疑的眼光,白真从桌案上拣出只茶杯在指间转了转,没等她回答,自己又叹道:“算了,依你那根筋少得程度,遗憾不遗憾的估计万儿八千年的才回得过味来,这么说吧,他若走了,你有没什么不习惯的?”

白浅额角上青筋又狠狠地跳了两跳,上次夜华带辰辰去九重天上住了一个多月,她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以自己迟顿又懒散的性子,他来时,自己只用七八天就习惯了,他离开,只不过是恢复自己原来的样子罢了,也没什么不习惯的,若说真有什么可念的,也就只有夜华做的菜。

几天前应下婚事时,她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唯一的念想也不成问题了,想着以后早晚被他拖着散步,他做饭时她添个柴火,他批文书时她在一旁占个位子磕瓜子看话本,辰辰在旁边读书,夜里再陪他杀几盘棋,以后千秋万载都这么过,日子倒也很是满足和惬意。

现在想想,再让到自己回到没有辰辰和他爹的日子,觉得自己不是越来越颓废,就是难过到抓狂,如此不免心中一沉。

“等将墨渊调理得差不多了,还是请阿爹去找天君提一提,赶紧将你两个的婚事办了。”看到她脸色沉了下来,白四哥不禁笑了,“今日依你四哥我的英明之见,你十有八九是瞧上夜华了,老天总算开了一回眼,虽然你的红鸾星动得忒没声没息了些,好歹让我看了出来。你也不用纠结,夜华既也招惹了你,若他敢违了表白时的誓约……”

白浅竖起耳朵来正要听他会怎样时,他却将手中茶杯嗒地一声搁在桌上,道:“看你现在这样子,我很放心,那我就先回去了。”便跳上窗户,嗖一声不见了。

她不由得敝了敝嘴,若是自己当真是对夜华动了心……那她这十四万余年是越活越回去了,竟会对个小九万岁,该叫自己一声老祖宗的小子动一回心。

立在空荡荡的楼中计较了半日,感叹了半日,嘘唏了半日,到底没耗出个结果来,然后合衣到床上躺了一躺,却不想躺得也不安生,一闭眼脑中便呈出夜华苍白的脸来。

在床榻上翻覆了一个多时辰,刚才四哥那一番话让她琢磨明白过来,那位太子夜华在自己心中占了个不大一般的位置。

左思右想又觉得解除婚约这个事可以先缓一缓,他今下午那一通的莫名其妙想起来便令人头疼,也暂不与他计较了,今夜先拿出上神的好风度来,去他那处取结魄灯时,放下架子同他好好和解。

是夜,待她摸到夜华下榻的那处寝殿时,他正坐在院中一张石凳上饮酒,旁的石桌上摆了只东岭玉的酒壶,石桌下倒了好几个酒坛子。想到昨日团子醉酒时,奈奈曾无限忧愁地感叹,说这小殿下的酒量十分地浅,正是随了他的父君。现在他脚底下已摆了一二三四五五个酒坛子,执杯的手却仍旧稳当,如此看来酒量还不算太浅。

他见着白浅愣了愣,左手抬起来揉了揉额角,随即起身道:“你是来取结魄灯的。”起身时身体狠狠晃了一晃,她赶紧伸手去扶,却被他挡了,只淡淡道:“我没事。”

他面上瞧不出来什么大动静,只一张脸比今日下午见的还白几分,衬着披散下来的漆黑的发丝,显得有些憔悴,他坐的那处离殿中有百来十步路,待他转身向殿中走去,她便也在后头隔个三四步跟着。

他在前头走得十分沉稳,只是比往常慢了一些,时不时地会抬手揉揉额角,看来还是醉了,连醉个酒也醉得不动声色的,同他那副性子倒也合衬。

殿中没一个伺候的,她随便拣了张椅子坐下,抬头正对上他沉沉的目光,他一双眼睛长得十分凌厉漂亮,面上不笑时,这一双眼望人很显冷气,自然而然便带出几分九重天上的威仪。

虽然白浅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可读人的目光一向不怎么样,但今日很邪行,同他两两对望半晌,竟叫她望出几分颓废和怆然来。

他将目光移向一旁,默了一会儿,翻手低念了两句什么。

她楞楞地盯着他手中突然冒出来的一盏桐油灯,稀奇道:“这就是结魄灯?瞧着也太寻常了些。”

“置在叠雍的床头,让这灯燃上三日不灭,墨渊的魂便能结好了。”他将灯放到她的手中交待道:“这三日里,灯上的火焰须仔细呵护,不能图便利就用仙气保着它。”

那灯落入掌中,一团气泽迎面扑来,不像仙气,更像是凡人的气泽,白浅同凡人并没什么交情,这气泽却没由来地熟悉,让她愣了一下,听到他那个话,便点头道:“自然是要仔细呵护,半分马虎不得的。”

他默了一会儿,道:“是我多虑了,照顾墨渊你一向很尽心尽责。”

这结魄灯是天族的圣物,按理说应当由历届的天君供奉,九重天上那等板正的地方,这规矩自然不能说改就改,天君尚且健在,夜华也不过顶个太子的衔,结魄灯却在他的手中存着,叫人有些疑惑。

她本已打好了将九重天欠青丘的旧债一笔勾消,此番夜华竟能这么容易将灯出借,让她有点感动,遂慷慨道:“你帮了我这样大一个忙,也不能叫你太吃亏,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我说,若我能帮得上你的忙,也会尽力帮一帮。”

他靠坐在对面椅子上神情疲惫,微皱着眉头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说起来,本是她有求于九重天,那些旧债相较与自己师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自己出尔反尔在先,他却这般尽心又尽力,让一向大大咧咧的狐狸心生愧疚,于是又讪讪地确认道:“真没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的?”他猛抬头神情依然平淡,缓缓道:“我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今夜果然十分邪行,听得他面不改色的一番肉麻话,她心中一动,虽不够砰然,待反应过来在这一大动后她说了句什么话,直欲一个嘴巴子将自己抽死。

“你想与本上神一夜风流?”

所幸待白浅反应过来时,夜华也尚在震惊之中,她面上一派火红,收拾了灯盏速速告退,距离门槛只剩一步之遥时,被他从后头一把搂住。

夜华周身的酒气笼得她一阵阵犯晕,方才的躁动不安竟然不见了,脑中只剩桃花般灿烂的烟霞,像是元神出了窍,接下来她又情不自禁地说了句欠抽的话。

“在大门口忒不像样了些,还是去床榻上吧。”说了这个话后,她还捏个诀,将自己变回了女身……

自做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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