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夜晚,直到片片的雪花零零散散地从空中落下,为大地凝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独行者伸出手探出窗外,几片雪花飘落在他的手套上,融化并沾湿了他的手套。
“下雪了……”独行者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屋外一旁的灯的照亮下显得格外的白亮,原本下的零零散散的雪渐渐的大了起来,盖住了屋外的一块儿草。
这是独行者被软禁以来见到的第一场雪。
“如果不止限于这个窗户,这雪景估计会更美吧。”看着手套上渐渐堆起来的小雪堆,他的内心又是平静了不少,“算了,就这样挺好的。”独行者撇掉手套上的雪,收回了手,坐在窗户底下的一张椅子上,无聊地看着雪景发着呆。
雪越下越大,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一会儿,积雪将屋外的草坪全都覆盖了,看不到一丁点的绿。一串脚印在雪地上延伸着,一直到偏僻郊外的一栋建筑物前,脚印的主人敲了敲他面前的门。
“谁啊?”独行者对敲门声感到疑惑,毕竟现在天色已晚,且又下着这么大的雪,谁会到偏僻郊外找一个被软禁的人呢?
“是我,你的老熟人。”推理先生在门外说,随即利用钥匙打开了门,抖了抖身上的雪,关上门便进入了屋内。
“外面可真是冷……”推理先生摘下了他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雪,“晚上好啊,独行者先生。”
“这么晚了还来找我,你们侦探社就没有事情要办吗?”独行者咧了咧嘴呵呵地笑着,“我要的烟呢?”
“在这了,”推理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独行者,“烟很神奇,不是吗?”推理先生也叼起了他的烟斗,“虽然它对健康不好,但是呢在紧绷着神经的工作环境下,它可以有效的缓解我的疲劳。”
“没空听你说这些……”独行者也叼起了烟,“打火机呢?”独行者向推理先生伸出了手。
“先别急,”推理先生吐了口烟,“我需要先向你了解一些事情,然后才能将打火机给你。”
“吆呵,还有推理先生不知道的事情?”独行者又将烟拿在了手上。
“是关于你的事情,我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清楚,”推理先生告诉独行者,“毕竟在我所有调查过的案子嫌疑人里,你是最复杂的那个。”
“好了好了,不想听你废话。”独行者又重新坐回了那这椅子上,窗外偶尔飘进来的雪沾湿了独行者的衣领,“说吧,有什么事?”
“是关于D.M的。”推理先生给独行者递过去一份调查资料,“据我们调查所知,你以前在他手下做过事。”推理先生将资料一页一页地摊开,交给独行者看。
“并没有哦,推理先生。”独行者扬起了嘴角,“那可不是我,是你们调查错了。”
“真的吗?梅洛笛家族的养子竟沦落到这幅田地?”推理先生冲着独行者做了个微笑,“你说对吗?独行者?还是叫你‘黯’?”
“够了,萨贝达。”独行者的脸一黑,并不愿意继续说下去,“既然我已经选择离开这个家族,那这个家庭与我没有任何瓜葛,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推理先生停了停,面带微笑地说,“你只是个替罪羊,不是吗?”
说到这里,独行者不自觉的看向窗外。外面的雪依然是那么大,交杂着几丝风声侵挠着他的耳朵,连同正坐在他对面的推理先生的话语一起。
“他是这么说的,我也是照做了的。”独行者无奈地笑笑,“我一直都是一枚弃子,一直都是……”
「“黯啊,做完这些你就离开了,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呢……记住了,以后出去不要说你是梅洛笛家族的人……”D.M端着一杯红酒晃着,“养父可没说过你是那个继承人,如果你执意要留下的话,哼哼……”」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要伪装成D.M?”推理先生又吸了口烟斗,烟斗冒出的烟雾散在推理先生周围,他不自觉地用手挥了挥,“怎么?你干不过D.M?”
“嗯……”独行者低下了头,叹了口气,“快把打火机给我。”独行者伸手过去抢推理先生手上的打火机。
“欸呀别急,”推理先生顺势将独行者搂住,“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彻底摆脱D.M。”推理先生凑到独行者的耳边说,“不知道独行者先生感不感兴趣?”
“放开我……”独行者推了一把推理先生,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如推理先生的大,“妈的,萨贝达你快点松开。”
“如果我不呢?”推理先生用了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所以你就不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他妈就不能先把我放开听听?再聊这个吗?”独行者骂骂咧咧地说,推理先生轻轻地笑了笑,松开了手。
挣脱束缚的独行者顺势一把抢过推理先生手里拿着的打火机,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猛地吸了一口,又舒服地吐了一圈烟雾,然后舒展了眉头,随后坐了在推理先生对面。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说出来让我听听?”独行者说,然后又吸了口烟。
“做我手下的人,如何?”
“做你的手下?”独行者皱了皱眉,“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我再也不想受命于任何人。”独行者看了看窗外飘着的雪,又想了好久。
“但是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你能自由选择的。”推理先生眼神一凛,“现在你被软禁在这里,只有我能帮你。”
“你真的能帮我吗?”独行者的心里有些犹豫,自打被软禁以来,他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就是窗户外的一点。
“我可以帮你,让你以侦探社助手的身份离开这里。”推理先生露出了微笑,“不过前提是你出去后,你要帮我把所有D.M的犯罪资料收集齐交给我。”
“这么说,你是在打算利用我?”独行者冷冷地看着推理先生。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推理先生解释道,“你还要考虑多久呢?”
独行者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雪花依旧在不停地飘落着。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局面下面临的选择并不多,从或不从。
“好吧,”独行者最终点了点头,“我会帮你。”
推理先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递给了独行者一个笔记本,“这是关于你的改造计划,你可以先看看。”
独行者翻开了笔记本,快速地翻看。
“我还有一个问题。”独行者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首先呢,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坏人。”推理先生回答道,“我知道你被迫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罪犯。”推理先生停了停,“其次就是,我们侦探社需要你的帮助,具体需要,什么刚才已经和你交代过了。”
独行者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理解和信任。他想起了以前在梅洛笛家族的生活,谩骂、不满、讥讽……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活成一个人样。
“但是……这里面的关于我的重塑……”独行者猛地抬头看向推理先生,“你是要把我直接换成一个别的人?”
“对,没错。”推理先生告诉独行者,“你现在想要解禁,要么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要么等到当我们掌握D.M犯罪的证据时。”
“就算你把我改造成一个‘新人’,那照你的计划,‘独行者’岂不是直接消失了?你确定警方那群人脑瓜子没你怎么聪明吗?”独行者提出了他的疑问。
“这不简单,你死了不就行?”推理先生看着独行者满脸的惊愕,又接着说,“我会为你制造一场假死,只要你愿意接受我这个计划。”
“你什么意思……”独行者内心十分地犹豫,他现在甚至有些慌张,猛然地,伴随着头部的轻微疼痛他感觉到自己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萨贝达......你……”话没说完,独行者就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对于你来说,你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推理先生蹲下身子去看倒在地上的人,“睡吧,做个好梦。”说完,推理先生从独行者的衣兜里取回了那包烟和打火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额哈!”当独行者再度醒来环顾四周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且周围的环境变了,不再是灰蒙蒙的了,“这是哪儿?”
“醒了?”推理先生从一旁的办公桌走过来,递给了独行者一面镜子,“这里是就是侦探社了。”
独行者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镜子,镜子里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面孔,“这是……我?”
脸小了一圈,皮肤也白了不少,除了那双湛蓝色眸子没变以外,就连头发都被变白了。
“如假包换。”推理先生告诉独行者,“整容手术很顺利,从今天开始就叫你‘白’怎么样?”
「以下“白”将代替“独行者”作为称谓」
“随便你,”白撇了撇嘴,“我现在还有点不太适应,但是……你是怎么做到的?警方就不怀疑吗?”
“首先,我给你的烟里我加了点料……”推理先生解释道,又掏出了那包烟在白眼前晃了晃,白瞪了他一眼,“然后我砸碎了窗户,把你扔了下去。”
“你!”白听到这里有些情绪激动,他现在很想一枪把在他面前的推理先生给击毙了,“你他妈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吗?”
“哈哈,这只是为了制造一种你要逃跑的迹象,”推理先生说,“不过之后就把你带走了,对你进行改造。”
“我想你应该认识改造你的那个人。”推理先生说,“他也是从梅洛迪家族里出逃的人。”
“加特吗?”白略加思索地说,“他逃到你们这里来了?”
“不错,就是他,”推理先生继续讲到,“然后我把你交给了他,并让他为你开了一份死亡证明,我将这个交给了警方,告诉他们你那晚打算出逃但被我抓住了,然后就是你在反抗的过程中被我打死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编故事的能力真的很强。”白笑了笑,“不过你就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你真当警方真的白痴啊?”
“毕竟我是个有权威的人,他们也经常需要我的帮助,”推理先生笑了笑,“将谎言藏于真相之中,没有几个人能给它拎出来。”
“好吧,好吧,不愧是推理先生。”白轻蔑地笑了笑,“不过你觉得我真的会答应你吗?你不觉得我会反悔吗?”
推理先生又递给白一支烟,眼睛盯着他看,回了对方一个轻蔑的笑,“这是你迟早会答应的事。”
“毕竟,刚体验到自由的躯体,又怎会想再踏入限制自由囚笼呢?”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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