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局

两个小时前，A方根据地。

“电报是克拉克在敌军营地传来的，约在离我们十五英里的地方。”诺顿上校递给奈布上校一封电报，“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据情报，敌军约在两个小时后对我方根据地发起大规模进攻，届时请我方做好全面准备，敌方人数约有五个师的兵力……”

上面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照他的意思去办吧，做好各方面的部署，”奈布上校摆了摆手，“我们不能硬莽，人数上我们没有优势，我建议你边撤边打伏击。”

“明白，我去安排。”诺顿上校离开了帐营，“各部队紧急集合，召开一个重要会议。”

一个半小时前。

“会议的重点内容大家都记住了吗？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做好迎敌的准备。”诺顿上校在台上部署着，“挖的灶坑填仔细点，我们先后撤几公里，敌军人数多于我方，我们打消耗战……”

诺顿上校在台上反复强调着。奈布就在他旁边坐着，点着一支烟抽着。他眼生里充满了迷茫，手不断地弹着烟灰，最终将抽完的烟掐灭，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都没问题吧？没有就收拾东西，五分钟后集合。”诺顿上校吩咐完，底下的士兵往后传着信号依次通知，很快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萨贝达，你是在担心克拉克吗？”

“我就差写脸上了，坎贝尔。”奈布上校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没事我看开了……走吧。”

诺顿上校拍了拍奈布上校的肩膀说：“相信克拉克吧，他很机灵的，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

一个小时前。

部队正顶着烈日战术性撤退着。

“上校，克拉克中尉又发来电报。”电报员递给奈布上校一份电报。

“我看到你们留下的东西了。”

“这才半个小时就赶上了吗？”奈布上校攥紧了电报，“我们必须加把劲了，目的地就是前方的山，我们曾经胜利的地方。”

指令再次由士兵依次传下去。

“萨贝达……”诺顿上校就在奈布上校旁边跟着，他能明显感到奈布上校的眼神迷离，“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

“等我们拿下这次的胜利，我们就离全面胜利不远了……”

“如果……坎贝尔……”奈布上校说，他眼里闪着泪花，“这次我们拿下胜利了，克拉克他会相安无事吗？”

“会的……怎么不会呢？”

奈布上校调整了呼吸，加快了脚步。

四十分钟前。

“都上来了没？快躲进战壕。”诺顿上校指挥着各个士兵躲进战壕，“侦察兵你从我们撤退的方向观察仔细了，发现敌军立刻汇报。狙击部队给我把透镜看仔细了。前排的，保证你们枪中的子弹充足。”

奈布上校拿着望远镜，通过望远镜，他观察到了敌军正向战壕处袭来。

两天前，他们也是在这里交战的。尽管有着地形优势，最终还是艰难地取胜。

这个战壕也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他们大概离我们还有六英里的距离，做好准备吧，”奈布上校说。

“遵命！”

在所有人可以看见敌军时，诺顿上校下令开火，与此同时，奈布上校仍举着望远镜观察。

“带队的是……克拉克？”

“各位，注意前排第一个是克拉克！”

然而枪声覆盖了他的嘶吼。有颗手榴弹在他旁边炸开了花。爆炸将他震飞到战壕底下，旁边还有被炸死的几名士兵。

“萨贝达你没事吧？”诺顿上校举着枪到奈布上校旁边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奈布上校的左侧身躯沾满了土灰，交杂着从他体内淌出的血液，很是渗人。

“不用管我，你注意指挥……”

好在他离手榴弹的距离不是很近，爆炸并没有给奈布上校造成多大的伤害。

在所有人眼前的是漫天的土灰，和不断发生的爆炸。枪声和爆炸声连成一片，掩埋了悲鸣声。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现实。

刚刚。

在最后一名敌军倒下后，他们取得了这次交战的胜利。众人欢呼雀跃，唯独奈布上校沉默不语。

奈布上校第一个从战壕冲下去，在众多敌军的尸体堆里奔走着，他大声地呼喊着伊莱的名字：

“伊莱！伊莱……”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靠前边的尸体处，伊莱躺在那，侧着身子，脖子上有道可怖血红。

“伊莱……”奈布上校抱着尚有余温的伊莱，痛声地在哭喊着，“克拉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默默地摘下军帽，为他而哀悼。

战争还没有结束，他还要继续往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