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狡黠一笑:“大白,你为什么一直穿白色衣服?你是只有这一套衣服吗?”
白愁飞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服,瞬间哽住。这种问题可这要怎么解释?

王小石见状立刻给他添上满满一杯酒:“喝酒!”
白愁飞无奈,只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下一个——温柔。
“温——柔——,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个字,快说!三,二,一,喝酒!”
温柔甚至还没听清楚问题就已经受了罚,一头雾水地看向兴奋的王小石,无奈却也只能皱着眉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轮到温柔,这酒瓶第一个指向雷纯。
温柔有些得意,拍拍王小石肩膀:“看我怎么问。”
随后转过身凑近雷纯,俏皮地问道:“纯姐姐,可有婚配?”
王小石一听瞬间被噎住了,小声询问:“这也可以?”
温柔则是对王小石笑了笑,随后又一脸希冀地看向雷纯,等待答案。
雷纯也同样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人,温婉一笑:“年少时,父亲给我定过一桩婚事。只是时隔多年,这纸婚约已然不做数了。”
见雷纯感慨遗憾的模样,白愁飞轻声安慰道:“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看纯姑娘的样子,应当是依然心存挂念。”
“此人既然能让田姑娘这样好的人挂念至今,在下倒觉得,姑娘大可以试着为了自己的未来拼上一把。”
苏梦枕和雷纯的婚约确实不作数,但两个人的情谊却是斩不断的。相见难得,可如今也正如白愁飞所言,两个人正一同努力维护着,坚持着。
父亲一直劝她和苏梦枕划清界限,这么些年,这方面能志同道合的人倒是难得的很,雷纯心情舒畅不少,对白愁飞的好感也增长了不少。
“好,借白公子所言。”
这场短暂的“闹剧”得以解决,酒瓶再次指向白愁飞。雷纯浅浅一笑:“那我问个简单的问题吧。白公子来京城可是有什么打算?”
白愁飞不假思索,正色回答:“我来京城,是要干出一番事业。”
雷纯有些疑惑:“非要干出一番事业才好吗?”
谈到理想,白愁飞来了兴致,正对上雷纯的视线笑了笑:“男人不能开万世功,名扬天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活得平安喜乐不也挺好?”
“可在我看来,平静是痛苦的。渔樵耕读,不如一瞑不视。何必浑浑噩噩过日子?”

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垂眸笑了笑:“当然,这京城,有我所图名利,也有所念故人。”
“我们曾经约好,日后要在京城重逢。所以我来京城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赴约。”

王小石此时倒是有些疑惑,根据自己的推断,他应该很喜欢田纯姑娘才对,可是联系着刚刚劝勉时和现在的话,这倒让他有些理不清了。
雷纯对此生了兴趣,继而开口追问道:“可是白公子的心上人?”
白愁飞此时却就此打住,微微歪头看向雷纯,玩笑一般回道:“纯姑娘,这已经是第几个问题了?”
雷纯只得作罢,继续玩起游戏来。
酒壶指向温柔。
雷纯淡淡一笑:“妹妹的愿望是什么?嫁人?”
“才不是呢!我看是纯姐姐你想嫁人了吧……”
“难道妹妹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吗?”
下意识地向王小石那边打量两眼,温柔抿了抿唇:“我可是要闯荡江湖的人,才不要嫁人呢……”
……
酒瓶终于指向了王小石。
眼下情景温柔可是期待太久了,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能随便拔那把剑?”
回想起下山前师父传剑时对他的嘱托,又想到细柳那夜第一次为温柔拔剑,王小石不禁耳根一红,一时语塞:“我……我不能说。”
温柔有些不乐意:“为什么呀?”
在照野酒馆,他宁愿以身涉险都不肯拔剑;海祭之夜,抢夺匣子的时候也只是抢来了别人的刀剑,若非后来温柔被劫持,他绝不会亮出兵刃来。温柔清楚,全部种种,绝不会是因为不愿伤人性命。
王小石却是选择保持沉默。
【………………】
犹记传剑那日,师父将挽留剑交付于他手,语重心长的嘱托道:“这套刀剑叫相思刀挽留剑,徒儿,你记得,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拔剑。”
少年的眸中满是疑惑:“师父,不拔剑,难道等着挨打吗?”
“它的历代主人为谁第一次拔剑,就要和这个人,纠缠一生了……”
【………………】
白愁飞见气氛凝固,把酒瓶递到王小石身前:“你不说也行,得把这壶酒干了。”
王小石犹豫片刻,似乎心意已决,举起酒壶往嘴里倒酒。
温柔脸上满是肉眼可见的遗憾,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搞清楚原因,却不成想王小石宁愿干酒也不愿意吐露半分。
王小石也是实在得很,见瓶里滴酒未剩,十分高兴地喊出声来:“诶,没酒啦!”
话音刚落,一个壮汉抱着酒坛子来到众人身旁,给他们添酒:“酒来了,上好的老白干!”
王小石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只得默默叹了口气,乖乖接受现实。
白愁飞的目光一直滞留在那壮汉的身上,在众人不注意时蹙了蹙眉头,眼底尽是警觉。
直到那人为自己添酒时,两人不经意间对上了眼神,白愁飞早已收起了眼底的戒备,换回先前那副和煦的面孔。等那人离开,他的脑海里已然搜索出一个名字来:六分半堂,者天仇。
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田纯,恰好看到了对方那不易察觉的勾唇一笑。
原来如此。
想必这田纯也是六分半堂派来抢匣子的了。
众人举杯同饮之际,他便趁雷纯没注意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向身后倒掉了杯里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