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在梁上嗤笑一声：“孙豹你出息点，说不定是哪家姑娘的头发被风吹来了。”
孙豹大声说道：“谁家头发掉那么多啊！”
巳诗轻轻挣开孙豹的手，指尖微凉：“先看看现场吧。”
夜雨的书房在西厢房，门还挂着刑部封的锁。李饼让人撬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靠窗摆着张书案，案上的砚台里墨汁已经干涸，几卷书散落在旁。房梁正中央，还残留着绳索勒过的浅痕。
“刑部说，夜雨是用自己的腰带吊死在这儿的。”陈拾翻着卷宗，“发现尸体的是他弟弟叶辰，说是进来送醒酒汤，就看见……”
巳诗的目光落在书案下的地面上，那里有块地砖颜色比周围深些，像是被水浸泡过。她蹲下身，用指尖敲了敲地砖边缘，砖缝里嵌着点灰黑色的粉末，凑近闻了闻，带着点潮湿的土腥味。
“这不是墨灰。”她捻起一点粉末，“像是房顶上的泥灰。”
李饼走过来，低头看着那块地砖：“王七，去看看房梁上面。”
王七应了声，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扒着房梁仔细看。“少卿，这梁上有几道新的刮痕，还有……这里有个铁环！”
众人都抬头望去，只见房梁靠近屋檐的地方，果然嵌着个生锈的铁环，环上还缠着半段断绳，绳头磨损得厉害。
“夜雨吊死的位置，离这铁环很远。”巳诗站起身，走到房梁下比划了一下，“如果是自缢，没必要绕这么远。”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叫，是孙豹的声音。众人冲出去，只见孙豹瘫坐在院子里，指着东厢房的窗户，脸色惨白如纸：“头发！绿的！窗外有绿头发！”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东厢房的窗纸上，印着一团模糊的黑影，像是有人将长发贴在窗上，更诡异的是，窗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变成了幽幽的绿色，映得那黑影愈发阴森。
阿里巴巴吓得捂住眼睛，陈拾握紧了刀，王七却吹了声口哨：“装神弄鬼，看我去拆穿他！”
他刚要冲过去，李饼忽然抬手制止：“等等。”
话音未落，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飘了出来，长发遮脸，手里还提着盏绿幽幽的灯笼，正是刚才在窗上看到的黑影。
孙豹吓得差点晕过去，陈拾刚要拔刀，却见那“鬼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长发散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竟是个少年，眉眼间和夜雨有几分相似。
“是你？”李饼的声音带着寒意，“叶辰？”
少年浑身一颤，灯笼掉在地上，绿色的火焰熄灭了，露出里面裹着的磷粉。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我哥不是自杀的！你们都不信我！”
陈拾认出他来：“你是夜雨主事的弟弟？你为什么要装鬼？”
叶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声音哽咽：“我哥前几天还说，房梁漏雨，要找人来修。
那天晚上下暴雨，他说去书房补漏，让我煮点醒酒汤等他。
我端汤过去，就看见他……”他吸了吸鼻子，“可他怎么会用腰带吊死？他明明备了安全绳，就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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