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煜接过料子,仔细瞧了瞧,只觉得这料子清冷中透着贵气,十分好看,遂点点头,“这花样倒甚是好看,不知母亲是从何处得来的?”
小秦氏笑笑,“是我手底下的庄子送来的,我瞧着你适合,便给你拿了来,你瞧可还好。”
顾廷煜点点头,“这个庄头倒是胸中有些丘壑,这花样颇有些意境,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向妈妈插话道,“是比着夫人的画染来的,那庄头手艺极好,十分还原呢。”
顾廷煜闻言就是一愣,他一向知道自己这位母亲是个聪慧之人,深谙处世之道,前些日子知晓她马球技艺高超已是震惊有余,却不想画技也这般精湛。
小秦氏用手里的扇子扑了向妈妈一下,“你这老货,大郎面前还显摆个什么。”
又朝顾廷煜道,“莫要听她胡吹,不过一副涂鸦之作,如何登得了大雅之堂,哪里又有什么丘壑了。”
顾廷煜笑着道,“母亲过谦了。”说着,放下手里的料子,“既是母亲亲手画就的,儿子就不客气了,不如叫他们尽快做一身罩衫来,明儿我便穿上,也好在二郎面前显摆一番。”
小秦氏闻言,脑海里不由得开始预想顾廷烨的反应,不禁失笑,“你可莫招他,他若晓得这料子没有他的份儿,如何能依?”
顾廷煜也笑,“他不依才好呢。”
向妈妈也是跟着笑,“二哥儿怕是嘴上不说什么,私底下要把这城里的裁缝铺子逛个遍呢。”
三人笑闹了一阵后,小秦氏示意向妈妈把轻缎拿出来,放在一旁,“好了,可别闹了,做罩衫也需得长袍相配,需得快些定下送去裁缝铺子那才是。”
“母亲说得是。”顾廷煜说着,将手里的料子拿起,比了比在一旁放着的轻缎,道,“这料子配这绛紫色的轻缎却是极好,比玄色更特别些,母亲觉得呢?”
小秦氏暗自失笑,朝向妈妈道,“你瞧瞧,果然是孩子大了不由娘,过去哪见他在衣着上如此用心过,左不过仗着自己长得好,胡乱穿着,现下连配的长袍颜色都要自己选了来。”
向妈妈笑眯眯地道,“夫人说的极是,我瞧那位风姑娘像是个眼光极高的,大哥儿可不就得用心些。”
顾廷煜经过她们几轮调笑,现下已然看开了些,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叫过云寒,拿着两色轻缎在自己身上比了又比,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还是绛紫色罢,正衬的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果然要多谢母亲。”说罢,学着顾廷烨,拱手朝小秦氏深施一礼。
小秦氏见状,笑骂道,“连你也和二郎学坏了,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说着,又道,“既然定下了,向妈妈,叫人一起送去罢,嘱咐他们快些做好。”
向妈妈应是,拎着包裹退了下去。
顾廷煜坐回椅子上,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小秦氏看了看他,挥手叫云寒退下,问道,“你与风姑娘……”
顾廷煜接话道,“当真认识没多久。”
小秦氏用扇子拍他,嗔道,“我哪儿是要问这个。”
顾廷煜一怔,随即摇摇头,“我当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过心中有了一二猜测。”
小秦氏微微皱眉,“你既知道我要说什么,就莫要瞒我了。”
顾廷煜抿唇,半晌才道,“她的确同我言讲过,他朝成就功名,她有江湖手段做不了的事情需我帮忙。”
小秦氏挑眉,“哦?”脑海里已然闪过各种可能,又把自己过去的日子里做过的事情想了一遍。
只听顾廷煜继续道,“父亲为官公允,军中纪律严明,依他的性子,不大会涉及什么冤假错案;母亲操持家务,平日也甚少出门,贤德之名在外,无人不称赞有加;再算算她的年纪,我断定她所言之事应与侯府无关,况如今这情势下,她与我交好实在也没有旁的好处,故而,儿子是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