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氏微微颔首,“既如此,那便罢了,抛开家世不言,我瞧她的品貌言行,倒是与你极为相衬,更多了些恣意潇洒。”说着,小秦氏叹息一声,“倘若你们当真要做些什么,前路漫漫,需使力的地方甚多,旁的世家姑娘怕也比不得她这般处事端方、游刃有余。”
顾廷煜听得这句话,勾了勾嘴角,心里竟有些雀跃。
小秦氏又道,“只是不管怎么说,你不可太过轻慢人家,一切还未成定数。”
“是,儿子知晓了。“顾廷煜重重点头。
小秦氏看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你是个懂事的,不用母亲再教你什么了,你自己好生考虑清楚。”
顾廷煜沉吟片刻,道,“说起这个,儿子倒是想求母亲一件事情,希望母亲应允。"
“哦?何事?”小秦氏问道,眼神中带了些疑惑。
“出了阡陌这事,虽并无大碍,但终究令人忧心,今后所需谋算之事只会更多,难免防不胜防。”顾廷煜神色认真的道。
小秦氏听罢,缓缓颔首,“我已叫向妈妈派人盯着咱们院里的仆役使唤,只是肃清终究需要些时日,且倘若做的太急,还会予人把柄,那可就太露痕迹了。”
顾廷煜笑笑,“母亲说的极是,是这么个理。儿子前些日在古籍中读到侯气之法,书中所载,其可令微风不起,纤尘不形,清静闲居,外无声振,我想依样临摹,做个隔音的密室出来,以方便今后议事,还望母亲应允。”顾廷煜瞧向小秦氏,眼中透着期盼之色。
小秦氏闻言,皱了皱眉,“好倒是好,只是古籍所载之术,并非一朝一夕可成,需时间慢慢研习,有这些技艺的工匠怕也难寻。”
顾廷煜沉思片刻,道,“布局上,古籍中描绘的倒是十分清晰。”说着,原样复述道,“三重室者,外室南户,次室北户,中室南户室皆上圆下方。各闭使密。勿得来风,外室之内,以布缦之,复以缇缦之。次室、中室亦然。”顿了顿,继续道,“工匠上嘛,儿子想,冉……风阁主或许可以帮忙。”
小秦氏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冉之便冉之罢,还改口做什么,欲盖弥彰。”
眼见顾廷煜俊脸又要变红,小秦氏忙道,“罢了,你既已然筹划好,我便不碍你们俩的事了,只是许得等上几天,等宴席办完,宾客离开,仆役们手忙脚乱,烧个房子也是有的。”
“啊?”顾廷煜就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忍住扶额的冲动,拿起一旁的茶盏,咕噜咕噜喝下半杯。
见状,小秦氏用扇子掩唇,“你院里要大兴土木,总要有个说头,过得去明面才好。这几日就辛苦一下云寒,需得把你这些书挑一些重要的挪走才好。”
“这......”顾廷煜看着桌子上书架上地上堆积如山的书,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云寒他......”
顾廷煜左瞧右瞧,这个是他偶然在书摊上所得,记载了好些奇人异事,煞是有趣,那个他通读了数次,批注无数,这个仿佛暂时没什么用,噢不行,里面有一段颇为有理……
顾廷煜默默在心里数了又数,终究觉得哪本也不舍得放弃,只得硬着头皮道,“儿子想了想,觉得此事不妨暂时搁置,如今正是盛夏,此事开工,工匠们难免过于劳累,万一中暑,那岂不麻烦,且儿子最近忙着准备院试,实在是无暇顾及,还是推后罢。”
小秦氏闻言,笑眯眯的道,“也罢,那便延后罢,待你院试过后,咱们再议。”
“是!母亲英明。”顾廷煜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