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春末夏初,大多花的花期已接近尾声,涂高山上的遍野山花也不例外,唯有一二株海棠依然舒展着花枝。
没有经过任何修剪的海棠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火红如烈阳,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态。
可也不及花树下那一抹浅淡青衣,仿若一阵袅袅青烟,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灵出尘,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似误入红尘的月宫仙人,那仙姿佚貌生生把头顶满树的海棠都给衬的无比艳俗。
良久后,才有人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这……就是程家五娘子?”
文帝恍惚的看着那缓缓落座的身影,颇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难怪啊!”
越妃难得没有开口怼人,而是颇有些感慨道。
这般容色,连她这个女子也看的失了神,何况那些本就年少慕艾的少年郎了。
“子晟这眼光还真是……”
文帝纠结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真是什么?陛下不妨看看下面,这有眼光之人可不止子晟!”
越妃眼明心亮,一眼便把下面所有人的神色都收进了眼底,包括她的儿子。
文帝闻言,连忙四下环顾了一周,果真见着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目光,顿时皱紧了眉头,担忧道。
“这可不行啊,子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心仪的女娘,可不能被别人给抢走了!”
皇后一听,眉心一跳,转头看向沉思的文帝,试探的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文帝没有多言,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招手唤过一旁侍立的近侍,悄声的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
近侍听后,恭敬的领命退了下去。
“陛下,你又想做什么?”
越妃看他那暗藏兴奋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文帝随意的摆摆手,一扫方才的忧虑,气定神闲的端起面前的酒卮,浅酌了一口。
“阿姮你看着就是,朕一定会让子晟得偿所愿的。”
说完那嘴便如蚌壳一般,任越妃如何追问也不再开口,只不时的笑出声。
那副傻样看得皇后越妃都有些不忍直视,也就偏头不再管他了。
姣姣她们来到了何昭君为她们占好的位置坐下,一路走来承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看的万萋萋都险些同手同脚,不会走路了。
直到落座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可耳朵又开始繁忙了。
“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有几分好颜色吗?”
“十一郎还一直看着她,十一郎都从未如此看过我!”
“善见公子也是,真不知如此轻浮的女娘哪点讨人喜欢了?”
“哼!真是个狐狸精!”
何昭君面色一凝,啪得一拍长案,震得上面的酒卮器皿东倒西歪,一双水润的杏眼一眯,满是危险的看向那群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女娘。
“你们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那群女娘被那凶狠的目光吓的一抖,呐呐不敢言。
她们怕了,裕昌郡主可不怕,凌不疑看向程少音的那眼神看得她几欲发狂,妒火在她心里熊熊燃烧,烧的她五脏俱焚,眼珠子都红了。
“她们有哪里说错了吗?她程少音就是个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