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伸直了脖子朝外探去,眯起眼仔细打量着他们,狐疑道。
“方才子晟是不是偷偷塞给程娘子一个盒子?”
越妃白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了回来,没好气道。
“陛下会不会说话,那是偷偷的吗?”
三军阵前,众目睽睽之下,正大光明之事,偏叫他说的像见不得人似的。
文帝也反应过来了,连连点头。
“阿姮说的对,是朕用词不当,不过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宣后微有些落寞的转过头,看向那静立如画般的女娘,又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柔声道。
“那是子晟府上的私印,看样子子晟是要向程娘子交托家底了!”
文帝闻言仔细一瞧,可不是吗?顿时一拍城墙,牙酸道。
“这小子,几时学的这般会哄女娘开心了?”
“还不是和陛下学的!”
越妃看着这一幕嘴角也忍不住的上翘,似嗔似笑的瞥了他一眼。
文帝感觉到越妃的目光,转头拉住她的手,得意道。
“他可还赶不上朕!”
“陛下尽会自夸!”
两人相视一笑,眉目间情意流转,似这世间一对最平常不过的夫妻一般。
…………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整副身家性命尽托你手更深的信任了吗?
姣姣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也恍惚了一瞬,随即抬头看向逐渐远去的背影,捏着盒子的指尖用力的发白,片刻后方才缓缓松开,低柔的声音轻不可闻。
“凌不疑,我等着你的解释……最后一次……”
大军开拔,几万人的队伍拉的长长的,姣姣她们待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点彻底看不见后,才转身上了马车。
等待的日子也不算漫长,陪嫋嫋造水车,垒瓦窑,改造农具,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这日,姣姣她们正在院子里改造曲辕犁,为了实验这新式农具,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给拔了,准备犁地。
嫋嫋系着一条围裙样的东西,挽着袖子,满脸郑重道。
“开始吧!”
莲房紧张的站在一旁,生怕她弄伤自己。
“女公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嫋嫋抬手制止她,一脸的严肃道。
“不行,我得自己来才知道这曲辕犁好用不好用,不好用才好知道往哪里改。”
“可这……”
莲房看着她衣摆上,鞋子上的泥点子,欲言又止。
姣姣拎着一小袋种子,站在旁边平整的土地上,冲莲房招了招手。
“莲房快回来,不要打扰嫋嫋了,来陪我挑挑种子。”
莲房左右看了看,为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过来陪姣姣挑种子来了。
姣姣坐在一个新造出来的小板凳上,和莲房一边挑着种子,一边和嫋嫋聊着天。
“嫋嫋,最近怎么没见着阿垚了?”
往常两人可是在哪都一块儿,若不是程始的紧盯,可是恨不得住在程府的,这几日倒是奇了,连个人影也没见。
嫋嫋扶着曲辕犁一边往前推着,一边回道。
“他阿兄最近有些忙,延姬阿姊有身孕了,楼二夫人身子又有恙,阿垚最近走不开身。”
姣姣想起她们那晚的话,拈着种子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
“他忙什么?”
“不知,每日早出晚归的,不过听阿垚说他阿兄最近倒是开怀了不少!”
嫋嫋虽是暂时见不着阿垚了,不过倒是很为楼犇开心,也不枉她把姣姣的话带给阿垚,让他与他阿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