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虚空中,尽是无边的黑暗,一点荧光静静的悬浮着。
“唰~”
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荧光似是亮了许多。
原来这荧光竟是一本书籍,准确的来说更像是一本杂志,上面图文并茂。
两根雪白纤长的手指捻动书角,精致的指甲上泛着惹人怜爱的粉意,未露出全貌,却美的惹人遐思。
书页还在继续翻动,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选好了吗?”
声音宏大若醒世之音,回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仿佛是从心底响起,找不到来处。
雪白的指尖在书页上一顿,随即随意的点在了一幅画上。
“大人,妾身选好了。”
语调带着天生的柔弱,楚楚动人若雨打梨花,让人心尖发颤。
指尖的画随着她的话落,瞬间放大,占满了整个书页。
那是一幅冬日飞雪图!
一个简陋的马棚里,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昏迷着,女子背影纤细柔弱,手中端着一个颜色暗沉的陶碗。
画下有一首诗……
一念之仁家园碎,
侯门斯人独憔悴。
京华难解相思苦,
故人重逢生死随。
那道宏大的声音似乎停滞了片刻,随后缓缓道。
“可确定?”
“确定。”
“如你所愿!”
…………
钱塘江水浩浩荡荡,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
东流入海!
正是寒冬腊月里,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已压上了厚实的白雪。
大雪如鹅毛,纷纷扬扬,已是下了一天一夜。
只有一个茅草顶,墙不过大腿高的马棚亦是飘进了不少,凌冽的寒风肆虐无阻,昏迷中的男人本就苍白的脸上,唇色冻的有些发青。
包惜弱见此柳眉一蹙,连忙拉下了有些破旧的竹帘。
勉强遮蔽了些许寒风。
随后缓慢仔细的给他喂完了一碗温热的姜汤。
一碗姜汤下肚,男人脸色终于好了些许,包惜弱也舒了一口气。
“不管你是谁,终究是一条人命,只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
说罢端起碗起身离开了马棚,去为他熬药去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昏迷中的男人眼皮一动,似是要醒来,可挣扎了片刻,还是重归了安静。
回到屋子里的包惜弱找出了些药材,架起药罐就在屋子里熬起了药。
炉火升起,驱散了透骨的寒冷,火光照亮了一张姝色惊人的面容。
“也不知道铁哥他们怎么样了,这都好几天了。”
包惜弱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纷飞的大雪,一缕愁色萦绕在眉间。
素白的手不自觉抚上了小腹,那里正微微的隆起。
“噼啪~”
干柴在烈火下时不时爆出点点火星,苦涩的药香随着蒸汽弥漫在小小的屋子中。
天色渐暗,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天地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咕噜噜~”
药罐上的盖子被沸腾的水汽顶动,发出声响。
因怀孕时常困顿,不知不觉睡过去的包惜弱眉头一皱,缓缓的睁开了眼。
纤细的长睫轻轻扇动,如微雨下的蝶翼,柔弱的令人心怜。
含情目泪光点点,似泣非泣,略显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已然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炉子里快要燃尽的柴火散发着微光,昏暗的火光映照着她精致的眉眼。
似乎……
有什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