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爱你，那是来自灵魂的呼唤
（一）
我想我应该给暮川打个电话。
我还没给茗芷道歉。
我真的应该给她好好道个歉。
我的药，我想起来了，我的药还没拿。
哈...算了。
五年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暮川要是知道我这么想，一定会把我拉起来好好说教一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死气沉沉。
“请代我向茗芷医生道个歉，我非常抱歉伤害到了她，真的。”
自动忽略掉了暮川上面发来的关心，我想我应该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是你的错”“没事儿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还好吗”……
暮川每次都会这么说，小心翼翼地关心我，从来不提我生病的事儿，就好像我还是个正常人一样。
可我不是。
把手机放在枕头下，我闭上了眼睛。
那个男人，穿黑色呢绒大衣的男人，我这次抱住他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如果我是醒着的，我想我一定在哭。
这种情绪很复杂，悲伤，遗憾，还有一些...欣喜？我想悲伤是占大多数的。
抱住他，喘不过气来，但也想紧紧抱住他，真的不能再松手了。
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去看他的脸。这次。真的连想都没想过。
为什么呢，明明想要知道真相，可抱住他的那一刻，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只想好好抱抱他。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呢？除了胸针，我想她并不是茗芷，或者说，一个梦里的人，她怎么可能是茗芷呢。
她有长长的黑色头发，皮肤很白，她的五官...我看不到，一直都是。
可她为什么要杀了我，为什么呢...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起来，走向厨房，打开柜子，氯丙嗪，氯丙嗪在哪。
家里已经没药了，我意识到。
算了，还是开瓶红酒吧。
我想我不再是优秀病人了。
（二）
我又在地板上睡了一觉。
我模糊地走到床边。
手机在哪来着？
“枕头底下。”
我愣住了，我清楚地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清楚地知道它来自我的脑海，我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枕头底下，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我听到了。或许是因为我喝酒了。
又来了，心脏的剧痛。
为什么我总是抓不住你呢。
那些怎么会是幻觉呢。
带给我这般心痛的人，让我只想紧紧抓住的黑色大衣，我无法接受这是我的幻觉。
“求求你”我祈求到，“让我看看你吧。”
我闭上眼，紧促的呼吸着，双手紧紧握拳，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无法勾勒出他的任何身影。
“求求你...”
崩溃被淹没在黑暗中。
大概是凌晨三点，我想我清醒了。
打开手机，暮川跟我说“没关系，茗芷她并不介意，她希望你可以来诊室，我也希望，我们一起聊聊天。”
他好像还不放心似的
“就只是聊聊天。”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病情加重了？
暮川从没要求过我定期去诊室，一般都是在我想去的时候或者是没有药的时候我才会去。
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病了。
但我还是去了。
我特意看了看身上有没有什么金属制品。
我有点紧张。这是我在清醒状态下，在伤害了茗芷后，见到她。我有点怂了。
说真的，虽然有暮川在我相信我们不会起什么争执，但是，我不希望她从心底里觉得我是个疯子。
还是熟悉的房间。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有些后悔了，我忘记敲门了。
所以暮川医生和他的助手茗芷小姐相拥在一起的画面被我撞了个正着。
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更尴尬了。
我刚想转身离开，“若然来了，坐吧。”还是被暮川抓到了。
茗芷气色好多了，相比我第一次见她，黑眼圈也没那么重了。
我这次也并没有想吐了，但我心脏很痛，我又想哭了。
或许是因为我伤害了她。
“若然小姐，”她冲我笑笑“很高兴这次你没有喝酒。”
我低下头，脸有些发热，她还是笑起来好看，我这样想到。
“所以，你上次来诊室的时候喝酒了？”暮川看着我，脸上有些调侃的样子，但是语气还是很严肃的。
“没药了，难受，开了瓶红酒”我全盘托出，毕竟在医生面前撒谎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一个特别熟悉你的医生。
“唉，好学生也会背着老师不好好完成作业啊。”
暮川又开始了，他总是时不时调侃我几句。
茗芷笑着推了推他，转头面向我：“若然，”我撇过头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没关系，上次的事你可以完全不用计较在心上，而且上次你喝酒了，有些过激反应和幻觉...不，我是说，你看到的东西不太对，这很正常。”
“毕竟我喝完酒也会看见很多小星星。”暮川在旁边补充道。
若然说得很轻松，对我也没什么架子，就好像相处了很久的朋友。
我居然还在听到人家名字的时候就开始讨厌人家。
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么容易就被人原谅，我真的很不好受。更何况是茗芷。
“所以上次的事就翻篇了，但是，”暮川严肃地说“你的药要是再不拿回去按时吃，你就要被我拉进黑名单了。”
“好...”我都要忘了药这回事儿了。
“若然...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就是，其实这次找你来也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日常生活，因为暮川下周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心理座谈，所以下两个月你的诊疗由我负责，这次也是想看一下你的个人意愿。”
她的声音很好听。
“可以。”我抬起头来，“叫我若然，还有，负责我的诊疗，我可以。还有，很抱歉。”
“没关系。”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我想我现在挺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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