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愿的,这是一个安稳的夜晚,再没什么别的异动。
第二天上午,在互相交换信息后,陆谨付申请二次外出调查,戴振清提出了和她同往的要求。昨晚熬守了一夜正在小憩的安以铭点头予以许可。
“中午前回来。”闭着眼靠在墙边的青年人淡淡道。
中午,那位带着花簪的瓷人敲开了二楼外间的门,领着众人前往三楼用餐。
在看见瓷人的刹那,神色恹恹的奥菲莉娅的灰眼睛突然亮起,而后大概是怕被发现异常,她又迅速别过脸,收起脸上的异色。
殊不知她的举动是一个不落地落入有心探查她的叶泊眼里,少年人收回目光,他接着安安静静地跟在同意状似不经意进行观察的安以铭身后。
一路上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腥臭的气味冲破门板,在木楼梯间肆意横行。
叶泊苦着脸回头去瞥安以铭,发现那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单单是不善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想要徒手撕了词人一样。
他本有些圆的杏眼危险地眯起,唇紧紧抿着,眉毛也皱的死紧。
果不其然,午餐又是一顿针对鼻子的处刑宴,那生鱼虾的腥气直把人熏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而身在主位的词人却大快朵颐,似是完全不在意其恶心的气味。
叶泊从漫天的腥臭中分出注意力接着注意奥菲莉娅的行动,金发少女也被盘中的鱼虾腥得难耐,捂着口鼻直皱眉。
可当那位带着花簪的瓷人快跨要三楼主厅的大门时,柔弱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将要离开的瓷人的背影。眼里没有对瓷人这种未知变数的恐惧,反而充满了疑惑和……感激。
嗯?感激?
奥菲莉娅很快回过了头,眼神飘忽不定地装作研究盘子里的鱼虾。叶泊也收回目光,捏着鼻子不再去看她。
午餐结束后,词人并没有直接让他们回到二楼,他兴奋地抖抖肥硕的身子,晃晃手里的树枝,尖厉的声音在主厅内回荡:“哈哈……远方的客人呦,今晚是山祭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哈哈,鄙人会为你们布置晚宴……让你们吞下‘神圣的祭礼残片’,才能减少山神对你们的陌生……哈哈。”
词人的话刚结束,突然有何处传来水的声响。众人转身看去,是那位刚刚重新进入主厅前来续酒的瓷人不小心倒洒了,浑浊的酒液顺着暗色的桌布滴落。
那瓷人连忙放下酒壶颤颤巍巍着跪下,词人愣了一瞬,继而暴起,一脚踹倒地上的瓷人,又转手砸烂了桌上酒壶,拿起一片碎瓷作势想去划瓷人的瓷面。
“啪!”
一声沉闷的鞭声落入耳中,坐在叶泊身旁的安以铭一只脚蹬着桌子,已经戴上新手套的右手握着鞭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抽倒在地吐出一口污血的黑衣男人。
词人的背后裂出一道狰狞的巨口,他啊啊呜呜压着嗓子叫喊了了几声,便因失血昏了过去。
不等叶泊动身,身为一位不经人事的柔弱少女的奥菲莉娅,却飞一般地冲出座位,扶起了地上的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