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是不是草率了些?”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词人,叶泊转过头问。
“看他不爽罢了。”
安以铭一抬手收起鞭子,慢悠悠地朝着趴在地上的词人走去。
其余众人被他的举动惊得不轻,张齐愣了好一会才把嘴合上;向来尚武的陆谨付眼睛里充满了崇拜;而戴振清则神色古怪地偏过头,不愿分给受伤的词人和浑身泛着冷意的安以铭一个眼神。
午间的艳阳照不进木塔,昏暗着在瓷人灰黑的和服上,她的眼睛死死盯住慢慢逼近的安以铭,微微颤抖着。
奥菲莉娅试图用力拉起她,金发少女着急地附在瓷人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瓷人才堪堪转回头,由着少女拉着她起身。
青年人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步调敲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支针管,扒住词人肥肉横行的后脖子,一针扎了下去。
看颜色应该是是清除记忆的药剂。
叶泊站起身,走到瓷人身前,柔声关心她的情况。
另一位瓷人闻声赶来,她一见主厅内混乱的情形,不由得直接愣在门口。
叶泊表面笑容依旧,手却已经摸上了空间口袋,只要她有攻击安以铭的倾向,他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可那瓷人只是微怔了一会,便快步走到词人身旁,利落地拽着他的衣摆把他拖到到三楼隔间,然后把那个刚刚倒地的瓷人从奥菲莉娅手里拉出来,扶着她下了楼。
没一会她又风风火火地上来了,以手势请众人先行下楼,而后迅速地处理好地上的血迹和酒液,收拾着主厅里的残局。
众人当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他们出了主厅的门便一直留在楼梯口,观察瓷人的动作和主厅的构造。
戴振清以身体不适为由申请回二楼休息,安以铭应了。
之前碍于词人在场,而且行程被他安排地满当当,来了一天了,直到这时候才有空细细观三楼主厅,搜寻线索。
主厅不小,但很简陋,除了一张巨大的长桌和几把椅子之外,只有紧紧贴着墙壁的木柜和上面静静立着的瓷器能引人注意。
木柜上的瓷器千奇百样,和祭典上清一色的白色瓷碗大不相同。但着实看不出什么和已知信息关联很大的东西来。
正低头整理线索的安以铭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了拉他松散的风衣腰带。他转回头一看,是同样低着头的奥菲莉娅。
“什么事。”明明是疑问的语句,却以一种平常到冷淡的语气吐出。
“……安会长,”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声地说,“呃,我有情况要向您汇报。”
量她声音再小,叶泊还是听着了,少年人挑起眉,握住安以铭的左手轻轻捏了捏,警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安以铭毫不犹豫地抽出手。
叶泊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
安以铭看不过去他这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虽然深知他是装的,但还是一脸不情愿地带着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蠢蠢欲动还欲再握的手。
叶泊满意了,笑得比之前更灿烂了。
“底楼详谈。”青年慵懒的清亮嗓音淡淡道。
“呃,好。”少女紧张地应答着,察觉到谁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急忙跟上安以铭准备下楼的时候下意识向后一瞥。
少年人温柔的笑容依旧,但他并不凌厉的眉目里透露出来的阴森像是无声的沉冷警告,那份令她止不住恐惧的、藏于温和之下的阴冷让她冷汗淋漓。
……这,真的只是一个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