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星稀,穗禾蜷缩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来到这陌生的异世已经第六日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半点声响,整个世界仿佛是一片死域。
她想念自己的亲友,想念那里的法治与平等,想在未来做出一番事业……可在这以男人为尊的封建社会,一切都是妄念。
心底的悲伤悄然涌上,一发不可收拾,吞噬了勉强维持的冷静,迎来了几近绝望的孤独,是一种一直压抑着的,无法言喻的孤独。
穗禾紧紧抓着被角,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但越是如此,眼泪越是难以抑制。她终是蒙上脑袋,索性任泪水肆虐,压抑的情绪瞬间如同洪水破堤般喷涌而出……
穗禾突然感觉脚腕上有只“咸猪手”在移动着,她猛然一惊,见一人正拿着红绳往她脚踝上捆。
穗禾用力抽出脚,又是一抬,大拇脚指精准的插到对方鼻孔里。
他立刻惨叫起来:“啊!怎么可以这么对人家?……呜呜呜……”
穗禾看着眼前涂着厚厚胭脂的男子,嘟嘴假哭,恶心的叫人直皱眉头。她这才想起,这人正是她犯糊涂那日,在门口遇到的女装大佬。心中不悦又加深了几分。
正想借机狂揍他一顿,却被一声尖叫打断了动作。
“大皇子落水了!”
“大皇子?”穗禾一下子抓住重点,也顾不上这个贼人,急急爬起,夺门而出,一路飞奔至院外,心中狂喜:“金大腿!金大腿!”
池塘一个小脑袋在水面上浮起来一下,又沉下去, 穗禾不假思索就跳到水里去,抓着他的胳膊就往上拖。
许是他呛了许多水,拉上岸已不省人事,此地偏僻,怕是等不来军医,穗禾看那张熟悉的脸,略作思索:“居然是皇子?决不能让他有事。”
于是她顾不上这边许多礼节,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伸手就解开他那繁琐的衣物,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一股暖流从口入,带着莫名的温热一路冲撞至心房,润玉悠悠转醒,感受着唇间传来的柔软甜腻,忍俊不禁的猛嗦了一口。
穗禾羞愤难当,抽出嘴,猛的起身,结果那人伸手一捞,将穗禾带入怀中。
月光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为她那盛世美颜又加上了柔和的滤镜。
润玉呆望着眼前人,那一刹那的恍惚,他仿佛沉沦于时光流转,超脱于时空之外,周边皆寂然,瞳孔千万倍的聚焦在一张绝美的脸上,不视万物。
脑海中蓦地浮出一词:“一眼万年”
他屏住呼吸,在那奇异的情绪中沉寂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是的,他看见了,一睁眼就看见了个与众不同的面容,那是一张让人只看一眼就会满心欢喜的脸。
他好奇的扫视了一眼众人。
润玉:“……”
还不如之前的那般平庸,明明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巴,却各有各的丑法。
一阵清风拂过,怀里的娇躯微微一颤,胸前的两只半遮半掩的大白兔微微的晃了晃,润玉蓦地红了脸,悄无声息地移开目光,扶起穗禾,行礼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要,润玉定当……”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受得起皇子的礼。”随着一句高喊,一阵脚步声愈发清晰,黑暗中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领头那人,被照的通红,他扬手道:“把这非礼大皇子的人拿下。”
话听着骇人,语气却不显半分气势,甚至掺杂着几分漫不经心,倒像是熟人之间的玩笑话。
所以穗禾只是心中微微一动,转瞬便烟消云散。
润玉勾起嘴角,与那人相视而笑。
穗禾抬眸打量,看清对方模样,便浑身一震,呆立当场。怔视着对面那个锦衣华服的人,她蓦然低下头,心间惊涛巨浪。
那个人,怎么那么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