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端坐在上方的父亲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茶碗翻落在地:“不肖女,竟然做出这等辱及门风的事来。”
旁边的姜氏仍就在一边跟着溜缝:“是啊,舒颜这孩子原本出生时行为就和别家的孩子不同。后来又成天跟着先太子到处乱跑,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能如此行事?”
再回身,又挽着父亲说:“老爷,我看是该好好管管她了,她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考虑下终身大事。”
我心里暗怒,嘴角却扯着轻笑。
这个家里现在除了我,早已是没人敢违背她的命令,只要把我嫁出门去,温顺的母亲迟早会被挤下来,这番话表面上理直气壮,暗地里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啊。
我直起身,平静的盯着父亲:“父亲可知舒颜昨晚是同谁在一起?”
早已怒极的父亲大喝:“还在争辩,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我冷视他,刚要张开口。
却听得身后悦耳的声音响起:“那么不知这个‘谁’字里是否包括在下?”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跪倒了一片。李贤长身玉立的立在门前,淡金缀玉的长袍通体发光,一张俊脸仍然挂着素来不变的笑容。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哪里?是李贤有事要求苏颜小姐,还请韦大人行个方便。”
不愧是素来长袖善舞的太子殿下,在这种时刻仍是从容谈笑。
四下皆静,却听父亲迟疑道:“小女昨夜犯了,家规当禁足数日。殿下……”
“昨日是我和显请小颜到季月坊一叙的,不想引起了大人误会还请看在李贤的面上放过韦小姐。”
“可是这舒颜毕竟是女儿家,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终是不成体统……”父亲仍旧迟疑。
“如不嫌弃,李贤愿改日来府,向韦小姐提亲。”
身旁的李贤依旧是和颜悦色,一句话却令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现如今便,萧淑妃和其他嫔妃生的皇子早已被远远离长安。有可能争夺储君之位的只有武后的几个儿子。
除去太子故李弘,只剩下太子李贤,七皇子李显和八皇子李旦。
八皇子李,但为人低调,素来淡薄,据说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很少在人前露面。同党派之争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朝中的党派现今分为两股。一派支持天资聪颖,颇有政绩的太子李贤。另一派则是为保武后权不外落转为支持生性敦厚,不善权谋的七皇子李显。
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自李弘死后,原本支持李弘的父亲不敢再逆武后之意。转而支持七皇子李显以保身家权势。
现在这个情势下,人人都认定了我会嫁入七皇子府,可谁知李贤竟会当面表示有求亲的意向,这举动实是耐人寻味。
我不禁暗笑,这位太子殿下演戏的手段可真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