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醒来时,就对上vegas有些呆滞的眼神。
他的手覆上vegas的额头,“没有昨晚这么热了。”vegas看见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出口的话语温柔,“你还好吗?vegas?”
vegas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像有种流泪的冲动。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他好不好了。
Pete动了动,“我去给你找点水喝吧,你烧了一夜。”说实话,在vegas醒来之前,他真的有些担忧。
但是vegas却紧握住他的手,不愿松开。
“你放心,我不会走远的。”Pete轻轻的拨开vegas的手,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双腿因为被压的太久有些发麻,几乎有些站立不稳,适应过来后,Pete找了一张大叶子,收集了雨停之后挂在林间枝头的雨滴。树林里有些浆果,Pete看到能吃的也采了些。
喂vegas喝了水,又各自吃了点浆果,暖烘烘的太阳照着,总算有点活过来的感觉。
vegas颤颤巍巍扶着树站起来,想要走动,却发觉十分艰难。
Pete看到便走过去,说:“你可以休息一下,如果需要什么我去找。”
vegas喘着气虚弱地说:“我胳膊上的伤口可能是感染了,需要补充一些营养,不然可能撑不到今天晚上,热度又要上来了。”
“我看到树林里有兔子和野鸡。”Pete刚才采水的时候就发现林子里有不少小动物。
vegas仰头看着阳光,只觉得比清晨时来的刺眼多了,他眯着眼睛摸了摸腰间的枪,他的右手受了伤,用左手的话,他不保证能射击到猎物,况且他又无法走动。
“你带了什么工具吗?”Pete问。
vegas看着他,Pete休息了一夜,精神气倒是恢复了不少,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居然下意识地想要去依靠这个人。他晃晃脑袋,觉得肯定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并发症传染了大脑,如果把枪给他···vegas摇摇头,他不能保证Pete拿了枪,会做出什么事情。
Pete本来也不指望这位大少爷会带什么适合野外生存的东西,刚才不过随口一问。
这会儿见他摇头,便索性自己在不远处摆弄了一个陷阱,又放了些浆果进去。
鼓捣了一会儿,Pete便来到vegas身边坐下来。
“能不能行?”vegas问。
“等等看吧。”Pete耸耸肩。
没想到过了大半天,当两人的肠胃都饿得有些抽痛的时候,居然真有只野兔撞了进来。
Pete开心的拎起这只肥美的兔子,笑容灿烂的左看右看。
vegas没想到Pete这个简陋的陷阱还真能抓住猎物,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他以为Pete不过是个软糯的小明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技能。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pong大叔去山上打猎了,pong大叔一直说我是最会做陷阱的。”Pete得意地说道。
vegas看向他,他提起小时候的生活时神采飞扬,脸庞仿佛都在发着光,好看极了。
忽然,Pete的笑容淡了下来,“vegas先生,我们没有火,难道要生吃这只兔子?”他看着手里的兔子发愁。
vegas摇摇头,他吩咐Pete捡了些未被雨淋湿的枯枝败叶,对着这一小堆可燃物开了几枪,被子弹迸发的火星点燃,他们终于有了火源。
Pete看了看vegas手中的枪,他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vegas刻意忽略他探究的眼神,假装体力不支,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休息。Pete捡了一根树枝将洗剥干净的兔子架起来,直到烤的外皮滋滋流油,他一边吹着烫,一边将熟了的兔肉撕给vegas。
没有任何佐料的烤兔肉说不上好吃,但是vegas知道自己必须吃下去这些东西,否则晚上再发高热,就危险了。
他边吃着东西,边偷偷打量Pete,他做事的时候很专注,此时就在全神贯注地翻烤着兔子,不让一处糊了。
“你怎么不吃?”vegas问。
“呐,你是病号啊,你先吃饱了再说。”Pete笑了笑。
vegas低下头,“你不用做到这个份上,你可以先寻找出路离开。”
“vegas先生,我们现在是一个藤蔓上的蚂蚱,”Pete边转着兔肉,边慢悠悠地说,“我替你做点事,也是有私心的。”
vegas疑惑地看向他,他实在是看不出Pete有什么私心。
“我想我现在好好照顾你,看在我们共患难的情分上,等我们出去了,你别再欺负我了。”Pete试探着说道。
“呵。”vegas见他说的好笑,又因为吃了不少兔肉,体力恢复了些,又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vegas看着他道:“你这样的小美人,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和你亲近。”
Pete手上一抖,兔子肉都差点掉进火堆里。
他勉强笑着说,“vegas先生,别开玩笑了。喜欢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词,如果不是真心,就别随便说出口吧。”
Vegas见他这样一本正经,还想再逗他几句,但是头部却袭来一阵阵晕眩。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对抗炎症反应,吃了东西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便坐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Pete见他脸色很差,也不想和他计较了,将剩下的兔肉用叶子包好,就扶着vegas回到昨天他们过夜的树下,那边土质松软,树冠茂密,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休息地了。
“Pete,我能像昨天一样靠着你睡吗?”vegas轻声问,他昨夜睡得不安稳,大半夜都溺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噩梦里,但是当他后来终于挣扎着来到水面近处时,他闻到了一股清淡甜蜜的香气,他伸出手,却轻而易举冲破那十几年来束缚着他的水面,紧紧握住了那双向他伸出的手,于是他终于稳妥安眠,直到天光大亮。
Pete刚才被他言语调戏,其实尤自心有芥蒂,但是见他面色苍白,语息虚弱,倒是也没道理再和他计较。
他将vegas的头放在腿上,用胳膊虚虚圈住他的身体,就像昨夜一样。
vegas找回了昨夜熟悉的气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Pete咬着一块兔肉出神,睡着的vegas人畜无害,大概因为陷入什么好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他蜷着身体,尽量的靠着自己,这种姿势让他像个极为依赖母亲的婴儿。
Pete觉得vegas这个人很复杂,他对他初见的印象是危险,之后是觉得他恶劣,但是现在又觉得他好像十分缺乏安全感,vegas的头此刻枕在他的大腿上,手臂揽着他的腰,这种亲密的姿势,是Pete以前从未有过的,哪怕是和Porsche的两次拥抱,也不过是点到为止。
Pete觉得vegas靠在自己身上的肌肤都火烫炽人,但是他却没法撒手不管。
Pete不知自己夜里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只是当他再醒来时,怀里已经空空如也。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vegas正抱着什么东西,从远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