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系统自动报警的。"白敬亭扯出个苍白的笑，按着后腰想站起来，却疼得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按约定，警察应该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话音未落，别墅外突然传来更加密集的警笛声，至少十辆警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易七安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一角，看见整个别墅外围已经被蓝红交替的警灯照亮，至少三十辆警车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这么大排场？"易七安皱眉，"白家面子够大啊。"
白敬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脸色比刚才更白，额头冷汗直冒。他突然抓住易七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听......我的心跳......"
手掌下的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快得有点不正常，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易七安能清晰感觉到那强劲的跳动透过他汗湿的衬衫传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和力量。
"怎么回事？"易七安感觉不对劲，摸向他脖颈动脉，脉搏快得吓人。
"老毛病......"白敬亭咬着牙挤出几个字，突然抓住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往下移了两寸，"按住这里......对......用点力。"
易七安照做，手指死死按住他胸骨下方某处。白敬亭闷哼一声，脸色却好看了点，呼吸渐渐平稳。
"每次跟你在一起就犯病。"白敬亭突然低声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七年前在雪山是，刚才在楼梯间是，现在又是。"
易七安愣住。这么说，刚才他不是单纯被打伤？
"看什么看，没见过心脏病患者？"白敬亭别开脸，耳根悄悄泛红，"快把枪捡起来。警察来了也别放松警惕。"
易七安捡起地上的手枪，保险栓还开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她检查了下弹夹，居然还有五发子弹——刚才那两枪精准命中，完全不像新手。
"原来我还有当神枪手的天赋。"易七安自言自语，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话声。
"警察！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出来！"扩音器声音震得窗户嗡嗡响。
白敬亭挣扎着站起来，抓住易七安的手就往外走："别管那些尸体，直接从后门走。"
"去哪儿？"易七安被他拽着往前走，掌心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冷汗和未干的血迹。
"机场。"白敬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三叔公既然动了杀心，肯定安排了后手。只有离开这座城市才安全。"
"等等！"易七安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手包里那个黑色盒子，"这玩意儿到底是啥？你倒是说清楚啊！"
白敬亭回头看她，目光扫过她沾血的脸颊和被撕破的衣领，喉结上下滚动："你听说过'普罗米修斯火种计划'吗？"
"什么玩意儿？"易七安皱眉，这名字听着就像是什么中二组织。
"控制全球经济命脉的密钥。"白敬亭的声音压得极低，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白家老爷子毕生心血，能让全球金融系统瘫痪的终极保险。"
易七安瞳孔骤缩，看着那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这么小的东西能有这么大本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白敬亭扯着她往露台方向移动，"安保系统有我提前留的后门，能避开所有监控盲点。"
两人穿过满是尸体的卧室，易七安尽量避开地上的血迹和碎玻璃，突然被地毯下的什么东西绊倒。身体往前扑的瞬间，白敬亭拽住她胳膊往回拉，两人重重撞在一起。
温热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易七安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怪味，还有那熟悉的雪茄薄荷香。两人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瞳孔里的狼狈和信任。
"小心点。"白敬亭的拇指擦过她嘴角干涸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像他能做出的事，"再受伤，谁给我当人体止血绷带？"
易七安感觉脸有点发烫，猛地推开他往前走，故意用后背对着他："少油嘴滑舌，刚才还叫我别任性。"
白敬亭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疲惫却格外真实。易七安注意到他没受伤的右手一直紧紧攥着那个黑色盒子，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露台门被悄悄拉开，湿冷夜风卷着细雨打在脸上。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灯光把夜空都染得五颜六色。楼下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显然警察正和别墅里的保镖对峙。
"抓紧。"白敬亭突然弯腰，"我背你下去。"
"不用......"易七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白敬亭直接蹲到她面前，宽厚的肩膀在月光下绷得笔直："别废话，我现在没力气跟你磨叽。后腰的伤再拖下去，你就得帮我收尸了。"
易七安犹豫了一秒，还是趴了上去。男人的后背宽阔有力，隔着被血浸透的衬衫，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和急促心跳。疼痛让他身体微微颤抖，但步伐却异常稳健。
"抓紧了。"白敬亭的声音闷闷的，显然在咬牙忍耐疼痛。
易七安圈住他脖颈的瞬间，心脏突然漏跳半拍。这个姿势让两人紧贴在一起，透过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楚感觉到他后背肌肉的每一寸紧绷和颤抖。刚才打架时的狠戾、耍帅时的张扬全都不见，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强撑着的受伤男人。
白敬亭沿着排水管往下滑，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干这事。易七安把脸埋在他颈窝，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雪茄余烬混在一起的复杂气味。男人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汗水滴在她手臂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放我下来吧，你撑不住。"易七安感觉到男人后背肌肉在剧烈颤抖，显然是到极限了。
"闭嘴。"白敬亭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固执地往下爬，"我这条命......还没到时候交代。"
两人跌跌撞撞爬到后花园，泥土混合着青草气味扑面而来。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红蓝灯光穿透雨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割出诡异光带。
白敬亭突然把黑色盒子塞进易七安外套内侧："收好，比你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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