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七安抬头,看见白敬亭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透,握刀的右手也在发抖。刚才那记闷棍显然伤得不轻,但他还是反手一刀划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昂贵香水和血腥气,形成一种诡异的奢华地狱景象。衣帽间地板上已经躺了三具尸体,鲜血流进羊绒地毯的纤维里,正在缓慢晕开。
三叔公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白敬亭突然跪倒在地,武士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按住后腰伤口,指缝间不断涌出鲜血,浸湿了昂贵的手工西裤。衬衫后背已经被血浸透,原本挺括的衣料现在皱成一团。
"操,下手够狠。"易七安丢下枪跑过去,膝盖跪在地毯上滑到他身边。血腥味浓得呛人,她扶着男人肩膀时,手心里全是黏腻的血。
白敬亭疼得额头冒汗,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点伤......洒洒水......"话没说完就猛抽口气,显然疼得厉害。
易七安咬牙扯开他后背衬衫,伤口比想象中大,钝器造成的挫裂伤深可见肉,血还在汩汩往外冒。她顾不上多想,扯下自己已经被划破的丝质衬衫下摆,用力按住伤口。
"嘶——"白敬亭疼得低喊出声,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想死就闭嘴。"易七安咬着牙用力按住止血点,"三叔公跑了,他肯定会带人回来。我们得赶紧撤离这个鬼地方。"
白敬亭突然抓住她按在伤口上的手,力气大得像要捏碎她骨头:"那个盒子......"
"在这儿。"易七安从内衣里掏出黑色盒子塞进他没受伤的右手,冰凉金属触感让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白敬亭的手指在盒身上摸索,沾血的指尖划过那些奇怪的凹槽。易七安看见他瞳孔骤缩,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突然用尽全力将盒子某个凸起按下去。
"咔嗒"轻响,盒子表面突然弹出微型键盘。白敬亭用沾血的指尖在上面快速敲击,动作精准得不像第一次操作。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输入,黑色盒子突然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易七安看见盒子表面裂开细小缝隙,里面似乎有金属部件正在重组。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易七安忍不住问,目光紧盯着那个神秘盒子,"比你的命还重要?"
白敬亭没说话,只是指尖愈发急促地在盒子上操作。鲜血染红了金属表面,在幽绿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突然,盒子"嘀"的一声轻响,裂开更大的缝隙,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芯片组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小男孩,穿着同样的贵族式校服,手牵手站在古堡前的喷泉边。高个子男孩眉眼间有白敬亭的影子,而小个子男孩......易七安瞳孔骤缩——那眉眼,分明是年少时的她自己!
"七年前在瑞士......"白敬亭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说过等我回来就结婚......结果第二天就消失了。"
易七安脑子"嗡"一声炸开。瑞士?七年前?她根本没去过瑞士,更不认识什么小男孩。剧情设定里明明白白写着,她只在国内待过,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富二代。
"你认错人了。"易七安皱紧眉头,手上还在用力按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我从没去过瑞士,更不认识小时候的你。"
白敬亭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胸口,那里心脏正在剧烈跳动:"那你后腰右侧那道月牙形疤痕是哪来的?九岁那年在圣莫里茨滑雪,你为了救摔下陡坡的我,被缆车轮子划伤的。"
易七安浑身一震。后腰那道疤痕——连家里人都不知道的旧伤,确实是月牙形状。她一直以为是小时候调皮留下的,从没想过......难道她脑子里的剧情设定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红蓝交替的光芒已经透过窗户照进卧室,在衣帽间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警察?"易七安愣住了,"谁报的警?"
白敬亭靠着衣柜慢慢坐直身体,抓起旁边的手机按下屏幕——屏幕亮起显示着通话记录,最后一条通话对象是"市公安局长",时间就在五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