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38

\[正文内容\]

白敬亭坠落的瞬间，我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那种痛不是刺痛，而是钝刀割肉般的折磨。我想冲过去抓住他，但沈知行的手像铁钳一样扣着我的肩膀。

"别动！"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天台护栏外传来枪声。黑衣人已经包围了整座大楼，子弹像雨点一样砸在生锈的栏杆上。我看到白敬亭坠落的身影在半空中翻转，他的手臂在空中无助地挥舞，像折翼的鸟。

"快救人！"我拼命挣扎，但沈知行抓得更紧了。

他的手下已经开始还击。密集的枪声中，我听到有人喊："那边！"

顺着他们的视线，我看到白敬亭坠落在五层楼下的雨棚上。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身体在上面弹了几下，最后滚到边缘。

"我们得下去。"我说。

"太危险了。"沈知行摇头，"下面全是他们的人。"

我盯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风很大，吹起他的头发，露出后颈处那道淡青色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我替他缝合的伤口，当时他说是被野狗咬的，现在想来都是谎言。

"你说过他是试验体。"我突然想起什么，"如果他死了......"

"不会死。"沈知行的表情很古怪，"至少没那么容易死。"

话音未落，白敬亭突然动了。他撑起身子，动作敏捷得不像是刚从二十多米高空坠落的人。更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带着笑。

那种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他缓缓站起身，朝我们这边挥手。阳光照在他脸上，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嘴角的血迹，还有眼睛里那种诡异的红光。

"他在等我们。"我说。

沈知行的手指收紧："什么意思？"

"这不是意外。"我盯着远处的身影，"他故意跳下去的。"

就像之前在实验室里，他故意让我们以为他被控制了一样。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如果他一直在演戏呢？如果他才是幕后黑手呢？

"七安！"白敬亭突然开口，声音穿过风传来，"你还不明白吗？"

我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别过去！"沈知行抓住我的手腕，"他在蛊惑你。"

可我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白敬亭吸引，就像磁铁一样无法抗拒。他脖子上的血管在跳动，那种青紫色的纹路越来越明显。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喊。

他的笑容更深了："我想让你看看真相。"

雨棚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支架断裂。这一次是真的坠落了。我看到他的身体笔直地下坠，像块石头一样消失在楼体后面。

枪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走！"沈知行终于松开手，"我们得找到他。"

我们沿着安全通道往下跑。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像无数人在追赶。越往下走，血腥味就越浓。

到达五楼时，我看到了第一具尸体。是个黑衣人，胸口插着一根钢筋，血还在汩汩地流。再往前，又有两具尸体倒在走廊里，他们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过。

"这不对劲。"沈知行举起枪。

我握紧口袋里的注射器。蓝色液体在玻璃管里泛着微光。这是从冷冻舱里抢来的最后一支。

穿过走廊，我们来到天井边。这里有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铁门虚掩着。门框上留着新鲜的血迹，像有人用手抹过。

"是他。"我说。

沈知行点头："跟紧我。"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墙上布满了管道和电缆。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我们沿着走廊往深处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