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52

保险柜发出咔哒声。沈知行从里面取出个金属盒，递给我。

"打开它。"白敬亭的声音带着颤音，"但记住，有些真相...会烧坏你的大脑。"

我按下开关。蓝光闪烁，全息投影浮现出来。是父亲，坐在书桌前。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他说，"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但不要难过，七安，这只是个开始..."

画面切换。实验室里，我躺在手术台上，头盔连接着无数电线。"记忆清除程序准备就绪。"穿白大褂的女人说，"N-007即将成为全新个体。"

"等等！"另一个声音响起。镜头转向门口，是年轻的白敬亭，"让我来执行最后步骤。"

画面剧烈晃动。我看到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白敬亭俯身靠近。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然后按下了按钮。

"不！"我尖叫着关掉窗口。

"七安！"白敬亭摇晃我的肩膀，"你还好吗？"

我盯着他。记忆像洪水决堤。那天他吻我，说要保护我，说我是特别的...原来都是谎言。

"你早就知道。"我的指甲掐进掌心，"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人类。"

他点头："但我改写了程序。每次你失败，我都偷偷修改参数。第七次重生后，我终于让你活成了真正的易七安。"

"为什么？"我的声音发颤，"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也是试验品。"他的瞳孔泛起幽蓝，"N-001，第一个能读取克隆体记忆的载体。他们让我来找你，却没想到..."他露出痛苦的笑容，"我会爱上你。"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灯开始旋转，刺耳的蜂鸣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他们来了！"沈知行大喊。

白敬亭突然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人类。他的脊椎发出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带她走。"他对沈知行说，声音已经不像人类，"带上记忆离开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知行拽着往门口跑。身后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还有骨头错位的闷响。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

那些记忆碎片又闪出来：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键盘上敲击，培养舱里的另一个我在沉睡，还有那个反复出现的房间...

"我知道记忆在哪了。"我说，"在顶层的私人病房。"

"你现在想这个干什么？"沈知行喘着气说。

我没回答，盯着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火焰从楼梯口窜上来，热浪卷起我的头发。

"因为那是我最后清醒的地方。"我说，"他们肯定没动那里。"

沈知行看了我几秒，转身往楼梯间跑。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整栋楼都在跟着震动。

"快点！"他踹开防火门。

我们冲进浓烟里。火焰从走廊尽头烧过来，热浪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往前跑，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小心！"沈知行把我推开。

一支麻醉针扎进他肩膀。他闷哼一声倒地，脸色瞬间苍白。我拔出针管，发现针身上刻着小小的字母：YZ-7。这是研究所最高级别的追踪器。

"找到你了。"身后传来机械合成音。

我转身时看到了它。

那是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左眼闪着红光，右臂是闪着寒光的合金刀刃。它的胸口贴着张照片——正是培养舱里那张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