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55

白敬亭突然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人类。脊椎发出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带她走。"他对沈知行说，声音已经不像人类，"带上记忆离开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往门口跑。身后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还有骨头错位的闷响。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

那些记忆碎片又闪出来：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键盘上敲击，培养舱里的另一个我在沉睡，还有那个反复出现的房间...

"我知道记忆在哪了。"我说，"在顶层的私人病房。"

"你现在想这个干什么？"他喘着气说。

我没回答，盯着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火焰从楼梯口窜上来，热浪卷起我的头发。

"因为那是我最后清醒的地方。"我说，"他们肯定没动那里。"

看了我几秒，他转身往楼梯间跑。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整栋楼都在跟着震动。

"快点！"踹开防火门时他喊。

我们冲进浓烟里。火焰从走廊尽头烧过来，热浪扑面而来。捂住口鼻往前跑，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小心！"把我推开时他喊。

麻醉针扎进肩膀，他倒地时脸色瞬间苍白。拔出针管，发现针身上刻着字母：YZ-7。这是研究所最高级别的追踪器。

"找到你了。"机械合成音响起。

转身时看到了它。

半人半机械的怪物，左眼闪着红光，右臂是合金刀刃。胸口贴着我的照片。培养舱里那张脸。

它的机械手指离我喉咙只有半寸，机油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也听到楼梯口急促的喘息。

"别碰她。"喉结滚动，脖子上青筋暴起。瞳孔泛着幽蓝，像是夜行动物的眼睛。

怪物的金属关节发出咯吱声，手指微微回缩。红眼珠转向白敬亭，摄像头转动时发出咔哒声。

"你被改写了。"它开口说话，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们给你植入了错误参数。"

笑了，嘴角咧到耳根："是你该死。"

扑上去的动作快得像残影。两人撞在墙上，石膏碎屑簌簌落下。拳头砸在肩关节，金属碰撞声刺得人耳膜发疼。看到合金刀刃划过胳膊，蓝色的血溅在地上，冒着热气。

"跑！"咬牙切齿地吼，"带着记忆离开这里！"

我想动，脚却像钉在地上。火焰从走廊尽头烧过来，热浪卷起头发。拽着我后退，手在发抖，但抓得很紧。

突然发出尖锐蜂鸣。红眼睛锁定我，机械音再次响起："YZ-7，启动终极协议。"

愣住。这称呼...和针管上的一模一样。

"别听它的！"掐住脖子，"它在骗你！"

"YZ-7。"带着电流杂音，"执行清除指令。"

太阳穴突突直跳。零碎的记忆碎片又闪出来：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键盘上敲击，培养舱里的另一个我在沉睡，还有那个反复出现的房间...

"等等。"盯着胸口的照片，"你也是克隆体？"

动作僵住。趁机把它摔在地上，合金刀刃擦着脸颊划过，在墙上留下划痕。

"你说谎。"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我在模仿她。"

红眼睛闪烁不定。机械臂停在半空，像是在处理数据。

"你只是个复制品。"往前走了一步，"真正的YZ-7是我。"

手搭上肩膀。手掌很凉，但这次没有发抖："七安，别犯傻。"

发出低吼。红眼睛变成深红，胸口风扇急速转动："证明给我看。"

"密码。"继续说，"你知道顶层病房的密码吗？"

空气突然凝固。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火焰燃烧的声音也更响了。手指在我肩膀上收紧。

"不知道吧。"往前走了一步，"因为那是我最后一次清醒时设的密码。"

红光在眼珠里明灭不定。听到内部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在激烈挣扎。

"父亲不会..."机械音开始颤抖。

"父亲已经死了。"打断它，"因为他发现了真相。"

红光忽明忽暗。能听到它内部齿轮咬合的声音，像是在激烈挣扎。

突然把我推开："小心！"

合金刀刃劈下来，差点击中肩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转身扑向白敬亭。两人撞破防火门，消失在浓烟里。

"走！"拽着我往安全通道跑，"现在不跑就真没机会了！"

回头看了一眼。火焰吞噬了走廊，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知道，一定还活着。总是活得比我想象中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