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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口的铁网在头顶摇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白婉如的手指在试管边缘轻轻摩挲,淡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上来吧。"她俯身看我,嘴角带着笑,"我等你很久了。"
沈知行突然松开手。整个人往下坠落时,抓住了最后一节梯子。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别听她的。"他在下方大喊,"她是复制品!"
白婉如笑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笑,和培养舱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手指轻轻摩挲着试管,里面漂浮着淡蓝色的液体。
"真正的母亲早就死了。"她说,"就像真正的父亲。你们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试管掉落下来。划出优美的弧线,在空中炸裂成晶莹的碎片。淡蓝色液体溅在他手背,立刻腾起白烟。惨叫声在通风管里回荡。
我往上爬的动作变得更快,指甲刮擦着金属发出刺耳声响。上方传来脚步声,还有仪器运转的嗡鸣。
终于爬出通风口时,白婉如已经不见了。病房里弥漫着熟悉的气息,混合着药水和薰衣草的味道。那是父亲书房常用的香薰。
"密码。"对着终端机输入七三二零。指尖发颤,按错了两次才成功。
屏幕亮起时,看到自己的脸。监控画面里的我穿着病号服,正在和父亲说话。那分明是车祸前一天的记忆。
"不..."喉咙发紧。画面里的我转头看向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这不可能..."
"你以为这是真相?"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白敬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浑身是血,但眼睛依然泛着幽蓝。他踉跄着走近,举起终端机。屏幕上突然出现另一个房间的画面。同样的病床,同样的书桌,但坐在那里的...是我昏迷的身体。
"真正的记忆清除程序。"他声音沙哑,"就在你眼前发生。"
我的视线被屏幕牢牢锁住。画面里,年轻的白敬亭站在手术台旁,手里握着某种注射器。我躺在那里,双眼紧闭。
"开始吧。"他说。
针尖刺入太阳穴的画面让我胃部翻涌。更可怕的是,我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在药物作用下缓缓睁开。
"停!"我喊。
画面定格。终端机发出嗡鸣,像是在处理什么数据。
"那天你醒了。"白敬亭的声音很轻,"但没人知道为什么。"
我盯着屏幕,额头沁出冷汗。那些被抹去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清晰——消毒水的气味,冰冷的金属台,还有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
"你对我做了什么?"声音发抖。
他没有回答。手指在终端机上快速敲击,调出另一段视频。这次是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我正被人推进冷冻舱。
"他们在等你。"他说,"从你出生那天就在等。"
画面中的我突然挣扎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舱门边缘,指甲一片片脱落。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他们说我是失败品。"画面外传来他的声音,"说我永远比不上你。"
我猛地转头看他。他的瞳孔泛着幽蓝,像是深海里的鱼。
"所以你改写了我的参数?"
"不只是参数。"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有你的记忆。每次你失败,我都偷偷修改数据。第七次重生后,我终于让你活成了真正的易七安。"
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我想起那些噩梦般的场景——无数次的车祸、溺水、坠楼,还有每次都准时出现的他。
"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