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行政楼的冷气开得太足，我裹紧外套还是觉得后颈冒凉气。苏萌萌走在前面，帆布鞋踩在暗红色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种老式地毯最会吸脚步声，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
"还有三分钟。"她突然停下，电子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绿光，"系统重启前五分钟是漏洞期，过了这个点就得等明天。"
我数着墙上电子钟跳动的秒数，指针卡在12:53不动了，可旁边的数字显示屏却在12:53和12:54之间疯狂切换，像个抽风的疯子。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忽明忽灭，照得贴满剥落海报的墙壁鬼影幢幢。
"就这儿。"苏萌萌停在302室门前。这扇门跟走廊里其他光鲜的木门格格不入，门框上全是交叉的划痕，银色门牌松松垮垮地吊在上面，门把手上的漆被磨得精光，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
我伸手碰了碰门锁，冰凉的金属上有个新鲜的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出来的。掌心的硬币烙印突然烫起来，疼得我缩回手。
"别碰！"苏萌萌一把拉开我，从发圈里抽出根细铁丝插进锁孔，"时间猎人来过，他们用强制解锁器。"铁丝转动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
一股灰尘混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刚迈进房间，脚下就踢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咬过的三明治，面包上的生菜都蔫了，苍蝇嗡嗡地盘旋在旁边的文件堆上。
"黄可欣？"苏萌萌的声音压得很低。
房间里比走廊更暗，所有窗户都被黑色胶带封得死死的，只有桌上的老式CRT显示器发出蓝白相间的乱码。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有的被撕成碎片，有的上面用红墨水画着叉。靠墙的铁皮柜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全是泛黄的旧照片。
我蹲下去捡起一张，照片上是群穿八十年代校服的学生，站在现在已经拆了的老图书馆前。照片角落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特别惹眼，他手里拿着一枚硬币，姿势跟加哲白每次摸口袋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边！"苏萌萌突然喊了一声。
文件柜后面露出一只白色运动鞋，鞋带松松垮垮地拖在地上。我和苏萌萌合力把沉重的柜子推开，黄可欣蜷缩在那里，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干裂起皮。
"她还有气！"我摸到她手腕上微弱的脉搏，指尖突然被什么烫了一下。低头看见她腕内侧有个淡红色的烙印，形状像个没完工的二维码，边缘还渗着血珠。
苏萌萌掏出包湿纸巾擦黄可欣的脸："系统强制下线的痕迹，跟直播系统那个不一样。"她的动作很熟练，像是见过很多次这种情况。
黄可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突然睁开眼睛死死抓住我的手。她的瞳孔放大得吓人，眼白里布满红血丝。
"管理员......不止一个......"她的指甲掐进我手背，疼得我倒抽冷气，"双重系统......像......像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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