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哲白是哪个?"我脱口而出。
黄可欣的眼睛突然放大:"他不是任何一个!他是......"
电子钟"嘀"的一声跳到13:00。
房间突然亮得刺眼,比系统自毁那次的白光还要亮。我感觉有人在拉我的手,低头看见苏萌萌正在往后退,她的右臂发出奇怪的金属光泽。
"这是我的接口。"苏萌萌撸起袖子,她的手肘处有个硬币大小的圆形装置,线路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直播系统既是牢笼也是保护伞,没有它,我们这些'异常者'早就被时间猎人抹除了。"
强光中,我看见所有文件上的字迹开始消失,散落的照片变成空白,显示器恢复了正常桌面——那是学校官网的首页,头条新闻是"欢迎20xx级新生"。
"重启完成,记忆同步开始。"黄可欣的声音变得很远,"去找加哲白,只有他能......"
她的话没说完就变成了模糊的噪音。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人按了重置键,所有关于系统、硬币、时间猎人的记忆开始褪色,像水墨画遇到水。
"别相信记忆!"苏萌萌的脸在白光中扭曲,"镜子!快找到镜子!"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镜面蒙着层白雾。伸手擦掉雾气的瞬间,我看见自己的倒影——脖子右侧,锁骨上方,有个淡红色的硬币形状印记,正随着心跳一闪一闪地发光。
天花板突然传来敲击声,像有人在上面走。一块通风板掉了下来,灰尘撒了我一脸。
黑暗的通风管道里,传来我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
"曦晚?能听见吗?坚持住,我来找你......"
是加哲白。
\[未完待续\]通风板砸落的瞬间,加哲白的声音穿透电流杂音刺进耳膜。我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瓷砖地黏着不明污渍,白色洗手池边缘结着圈黄褐色水垢。镜面蒙着层厚白雾,手指擦过的地方先露出模糊倒影,再慢慢清晰——颈侧锁骨上方,硬币大小的淡红印记正在发光,像枚被烙进皮肉的劣质纽扣。
"加哲白?"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发颤,"这里是行政楼302......"
话音未落,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天花板簌簌掉灰,一只沾着机油的手猛地砸穿格子板,指甲缝里嵌着半截断掉的数据线。管道里传来闷响,像是有人正在里面爬行,摩擦声越来越近。
洗手间门板突然被撞得发抖,锁芯咔嗒咔嗒乱转。门外响起电子合成音,不是时间猎人那种冰冷的机械声,而是带着杂音的模仿人声:"易曦晚同学?教务处检查,开门。"
镜中倒影的瞳孔突然收缩——我的脖颈烙印亮得像块烧红的烙铁,而镜子深处,那双本该是棕色的眼睛里,却浮起蓝绿色的乱码数据流,与302室显示器上的崩溃画面如出一辙。
通风口栅栏"哐当"落地。加哲白探出上半身,校服领口沾着血污,嘴角破了道口子。他抓住我的手腕就往管道里拽,掌心滚烫——那里分明也有个同样的烙印,只是颜色更深,形状更完整,像枚真正的金属硬币嵌在皮肤下。
"别碰门把手!"他低吼着把我往上推,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他身上的薄荷烟味,"那是记忆同步程序的伪装信号,碰到就会触发全身扫描......"
我爬进管道时,门板正好被撞开。余光瞥见三个穿教务处制服的人影站在门口,他们的脖颈处都有同样的发光印记,只是形状更像是裂开的玻璃。加哲白拽着我的脚踝往深处退,管道突然剧烈震颤,身后传来金属熔化的滋滋声。
"为什么他们有你的印记?"我贴着冰冷的铁皮壁喘息,手指无意识摩挲自己发烫的颈侧。管道只有半米宽,我们几乎脸贴脸挤在一起,他喉结滚动的触感清晰地印在我的额头上。
加哲白突然捂住我的嘴,眼神示意我听。管道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不是之前拖着金属杆的沉重步伐,而是软底鞋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像蛇在蜕皮。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枚真硬币塞进我手心,冰凉的金属贴着掌纹发烫。
"把它含在舌下。"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耳垂,声音比管道风还冷,"记忆同步会扫描口腔软组织,这是物理屏蔽的唯一方法......"
硬币沾着他的体温滑进舌根,腥甜的金属味迅速蔓延开。管道突然向下倾斜,我们控制不住地滚了出去,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我呛咳着吐出硬币,发现自己置身于条狭窄通道,墙壁贴满泛黄的管线图,最上面那张标注着"1987年行政楼改造图纸"。
加哲白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别动。他撕下墙上的线路图,背面用红色马克笔画着诡异的符号——无数个圆圈套在一起,每个圆心都有个硬币形状的黑点,线条像血管般相互连接。其中两个圆圈被加粗描红,旁边用铅笔写着名字:易曦晚,加哲白。
"双重系统不是上下层。"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空洞的回响,"是左右镜像。直播系统在明,记忆系统在暗,用相同的管理员权限维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