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传来木板碎裂的声音。加哲白拽着我钻进旁边的维修柜，金属门刚关好，就听见有人踩着碎木屑走过。透过柜门缝隙，我看见三双脚——穿帆布鞋的脚踝上有淡红色烙印，形状和黄可欣的二维码一模一样。
"苏萌萌？"我差点咬掉舌尖，硬币滚落到脚边。
加哲白的手指突然收紧，掐得我肩胛骨生疼。他的瞳孔里映出柜门缝隙外的景象——苏萌萌正站在红圈符号前拍照，她的耳后浮出层银白色薄膜，像鳞片般开合，里面隐约可见蓝色线路。
"她不是异常者。"加哲白的声音失真得厉害，仿佛隔着水说话，"她是系统生成的平衡器，用来纠正两个系统的误差......"
维修柜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苏萌萌的脸出现在眼前，嘴角还沾着血迹，帆布鞋尖踩着那枚滚落的硬币。她的右手呈现出金属光泽，五根手指变成了数据线般的细长形状，末端闪烁着红光。
"找到你们了。"她的眼睛里没有聚焦，视线直接穿透我们落在墙上的符号，"管理员权限检测到两枚初始硬币在同一坐标，启动紧急平衡程序......"
加哲白突然把我推向苏萌萌，自己转身冲进通道深处。我重重撞进她怀里，鼻尖闻到股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和时间猎人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苏萌萌的金属手指缠住我的手腕，红光点在我颈侧的烙印上，剧痛瞬间炸开。
"双重镜像必须有对应坐标。"她的声音分成两个声部，电子音和人声重叠在一起，"你以为自己在第一层，其实......"
剧痛中，我看见墙壁上的红圈符号开始发光。自己和加哲白的名字正在扭曲变形，慢慢融合成同一个字——"衡"。硬币从苏萌萌脚下弹起，在空中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蓝色的线路板。
通道突然剧烈晃动，灯光忽明忽灭。苏萌萌的身体开始透明，金属手指逐渐消散。墙壁上的符号全部亮起，硬币碎片像被磁铁吸引般飞向红圈中心，而加哲白奔跑的背影正消失在摇晃的光晕里。
"他骗了你......"苏萌萌最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硬币从来不是钥匙......"
剧痛猛地冲上头顶，我看见自己的双手也开始透明。颈侧的烙印灼热如烙铁，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线路正在烧熔。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终于看清墙上最中心的符号——不是圆圈，而是枚被劈成两半的硬币，里面刻着两个名字。
加哲白，和一张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面孔。
然后是坠物的失重感，以及通道尽头传来的、无数人同步背诵校规的整齐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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