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直播36

铁皮柜突然剧烈晃动，玻璃门里的镜像房间开始碎裂。加哲白抓住我的手腕，触感比刚才在医务室时更真实，掌心的薄茧刮过皮肤。"我们得走了。"他的烙印烫得吓人，红光几乎要渗进我的皮肤，"真正的连接点不在这层镜像。"

"去哪里？"被他拽着冲向唯一的窗户，风灌进领口，带着铁锈和臭氧的味道。

"记忆源头。"他一脚踹开窗户，玻璃碎片在坠落时变成点点蓝光，"黄可欣不是第一个发现系统的人。还记得开学典礼那张照片吗？"我们站在窗台上，楼下不是熟悉的校园，而是万丈高空，无数数据洪流在脚下奔涌，像荧光色的瀑布，"每个新学期开始，都会有新生在302室'失踪'。"

苏萌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管理员权限转移完成。加哲白，你的观察者时限只剩七十三秒。"

他突然抓住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睛此刻异常明亮，映着漫天数据流的光芒。"听着，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应。尤其不要答应任何人跟你走，记住了吗？"拇指擦过我颈侧的裂纹，烙印像感应般发烫，"抓稳我，决不能松手。"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我回头看见苏萌萌的身体正在崩解，数据碎片像萤火虫般飞向高空："协议解除...祝你们好运..."

加哲白纵身跃出窗外。失重感瞬间攫住心脏，比之前从行政楼坠落时更强烈。他紧紧抱着我，我们像两片坠入数据海洋的叶子，疾速下坠。颈侧的烙印和他的贴在一起，红蓝光芒交织成螺旋状，在黑暗中劈开一条通路。

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有画面——是不同时期的302室。1998年有个穿格子裙的女生在烧毁文件，2005年的男生把硬币按在门锁上，2012年的两个身影背靠背站在数据洪流中...就像在看一部倒放的默片。

"快到了！"加哲白的声音里带着喘息，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左手已经完全数据化，"集中精神想你第一次见到烙印的情景！"

我的意识突然被拉扯。眼前不再是数据洪流，而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消毒水味变成了洗衣液的清香，耳边是舍友打游戏的键盘声。摸向颈侧，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手机屏幕亮着，显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辅导员十分钟后会来查房。

"易曦晚，发什么呆呢？"下铺传来舍友的声音，"听说没，今年计算机系有个超帅的转学生，叫加哲白..."

门突然被敲响。

我僵在床上，血液瞬间冻结。敲门声不紧不慢，规律得像某种倒计时。舍友嘟囔着"肯定是辅导员来了"就下床开门。

"不好意思，我找易曦晚同学。"

这个声音——

我猛地抬头，门口站着的男生穿着白衬衫，手里转着枚硬币，右眼下方有片浅浅的淤青。他的笑容和第一次在医务室时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他的颈侧没有烙印。

"关于行政楼302室的钥匙，"他抛起硬币，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我想你会有兴趣看看这个。"

硬币落下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摸向颈侧。温热的触感传来，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仿佛有枚硬币正要从血肉里钻出来。

舍友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像信号被切断的收音机。她的身体开始变成半透明状，宿舍的景象在扭曲，窗外的阳光暗了下去，只有加哲白手中的硬币还在发着光。

"选择吧，易曦晚。"他走近一步，硬币稳稳立在掌心，"是留在这里接受新的记忆，还是..."

他的眼睛变成了数据流的蓝绿色，颈侧硬币形状的皮肤突然裂开，鲜血渗出的瞬间，一个发光的烙印显现出来，边缘满是龟裂的纹路。

"...跟我回到真正的302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