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直播35

桌上的老式CRT显示器亮着，显示着熟悉的学校官网首页。头条新闻依然是"欢迎20xx级新生"，配着一张新生开学典礼的照片。我走上前去，发现照片上的新生中，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特别显眼，站在人群的角落，手里拿着一枚硬币，姿势和加哲白每次摸口袋的样子一模一样。

显示器突然闪烁了一下。照片上的男生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脖子右侧，锁骨上方，有一个硬币形状的烙印，边缘裂开着一道缝，正随着他的心跳一闪一闪地发光。

颈侧的剧痛突然达到顶峰。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见显示器上跳出一行新的新闻标题：

【直播系统管理员易曦晚确认死亡，记忆系统管理员加哲白确认死亡，双重镜像崩溃，启动紧急预案】

然后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倒在医务室的地板上，手腕上的输液管缠绕在一起，颈侧都有一个硬币形状的血洞，鲜血染红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那是我和加哲白的脸。

\[未完待续\]颈侧的灼痛感突然消失了，像有人掐灭了烟头。我猛地睁开眼，CRT显示器发出的嗡鸣声响得刺耳，屏幕上的照片还在那里——我和加哲白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清晰得令人作呕。

"别盯着看太久。"

加哲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僵住了，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变冷。缓缓转过身，他就靠在门框上，左手随意垂着，哪里还有什么石膏？身上的病号服换成了白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完整的硬币烙印，边缘的裂缝比刚才更深，像要碎成两半的镜子。

"你不是..."我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死了？"他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摸出枚硬币转起来，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数据体哪有那么容易死。"硬币突然停住，边缘的齿痕硌进他掌心，"倒是你，差点就成了真正的尸体。"

显示器突然黑屏，滋啦一声爆出电火花。黑暗中，只有我们颈侧的烙印在发光，一红一蓝，像两颗即将熄灭的星辰。我这才注意到他右眼下方有片淤青，刚才在混乱中没看清。

"平衡器怎么样了？"后退时撞到铁皮柜，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走进来，衬衫下摆沾着蓝绿色的液体，像某种电路烧毁后的残留物。"暂时稳住了。"手按在显示器顶部，冰凉的机壳突然透出微光，映出柜子玻璃门里的景象——几十个一模一样的302室在层层叠叠的光晕里晃动，每个房间里都有不同状态的我和他，"但这只是暂时的。镜像系统崩溃产生的碎片风暴正在吞噬连接点。"

玻璃门突然映出第三个影子。

我和加哲白同时转身。苏萌萌就站在房间中央，一半身体是血肉之躯，另一半却是透明的数据形态，流淌着蓝绿色的光。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数据流，看不出任何情绪，校服裙摆还保持着被塌方掩埋时的褶皱。

"你们不该回来的。"她的声音像两个声道在播放不同频率的录音，"观察者协议第7条，不得干扰管理员执行终端程序。"

加哲白把我拉到身后，转动的硬币突然停住，稳稳立在掌心。"她不是终端，苏萌萌。"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随着显示器的闪烁扭曲变形，"黄可欣的日志你看过了？"

"我就是日志。"苏萌萌的数据化半边身体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代码，如同活过来的显示屏，"紧急预案启动时，我的意识被上传为系统日志。你们看到的'死亡'记录，是系统生成的虚假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