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

\[正文内容\]

易七安站在地下三层实验室门口，冷气从门缝里渗出来，顺着她汗湿的后背往上爬。她的手指在金属把手上停了几秒，蓝光在皮肤下跳动。身后传来打斗声和玻璃碎裂的脆响，她知道陈远还在上面阻挡追兵。

门开时，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排列着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人体轮廓。她快步走过，发现每个舱体上都贴着编号，SY-07字样反复出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不只是克隆体，而是三十多个“自己”。

最尽头的房间亮着幽蓝的灯。她推门进去，看见中央控制台闪烁着红光。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无数数据流像银河倾泻。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纳米机器人开始躁动，视野中自动解析出代码含义。

"SY-07核心程序启动倒计时：59:59..."

机械女声响起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见林墨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下摆沾满血迹。他手里握着枪，却迟迟没有举起。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

林墨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我知道你找到了终止程序。"

"这不是终止程序，是重启。"易七安的手指划过控制台，"他们把我变成了一台超级计算机，能读取所有实验数据。"

林墨往前走了一步："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易七安看着投影中的自己。那些泛着蓝光的神经网络，那些被植入的记忆碎片，还有父亲最后留下的信息。她想起公交车上那个男人温和的笑容，想起陈远手掌的温度，想起江辰倒在她怀里的样子。

"我想看看真相。"她说。

林墨的手突然抬起，枪口对准她的额头："不行。终止程序必须立刻执行。"

"你不敢开枪。"易七安看着他颤抖的手，"影界训练你的时候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害我。"

"不是影界。"林墨的声音有些哑，"是我自己。"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枪柄，露出一道旧伤疤。易七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个在雨天帮她捡书的转学生，后来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你知道江辰为什么愿意替我死吗？"她问。

林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别说话，跟我走。"

"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易七安继续说，"他体内的追踪器不是假的，是终止程序的一部分。只要我启动系统，所有受控实验体都会同步死亡。"

林墨的脸色变了。

"包括你。"她补充道。

空气突然凝固。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起："SY-07，立即停止操作，否则将启动强制终止程序。"

"你一直都知道。"林墨突然说，"从在便利店看到那份文件开始。"

易七安点点头："陈远给了我照片，但真正让我明白真相的，是你在医院救我的时候。你的血让纳米机器人安静下来，因为你是第一个实验体。"

林墨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的手很烫，脉搏快得异常。易七安看着他颈后的芯片微微发亮，突然意识到他在发热。影界给他们的每个人体内都埋下了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