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离开这儿。"陈远说，"黑曜的人很快就会来。"
易七安任由他搀扶着站起来。月光洒在医院外的草坪上，泛着银色的光。
"你说..."她突然开口，"如果那些记忆是真的呢？"
陈远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
"如果他真的是我父亲..."易七安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如果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别犯傻。"陈远抓着她的肩膀，"你知道那不可能。"
易七安抬头看他，发现月光下的陈远格外认真。他的眼神里有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
"走吧。"她轻声说。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医院三楼的窗户依旧亮着，仿佛在等待下一个到来的人。
而在城市另一端，某个地下实验室里，监控屏幕突然闪烁。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凑近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数据，脸色变得煞白。
"SY-07觉醒了。"他喃喃道，"比预想的早了整整三个月。"
\[未完待续\]警笛声越来越近。陈远拽着易七安钻进灌木丛，枝叶刮过她脸颊，留下细小的刺痛。她还能感觉到父亲手指触碰额头时的温度，那种灼烧感顺着脊椎蔓延到四肢。
"往这边。"陈远压低声音，带着她贴着墙根移动。他的手始终护在她背后，掌心沁出的汗渗进她衣料。
他们绕到医院西侧的垃圾处理区。腐烂的消毒水味混着馊味扑面而来，易七安捂住口鼻时，手腕内侧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她看见墙角阴影里蜷缩着什么东西——是只断了腿的流浪猫，正用发炎的眼睛瞪着他们。
"别管它。"陈远拉她往前走。那只猫却突然发出嘶哑的叫声，像是生锈的金属摩擦。
易七安的脚步顿住了。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开始朝手腕聚集，皮肤表面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纹路。她盯着那只猫，发现它的瞳孔也在泛着同样的蓝光。
"你对SY-07做了什么？"她对着空气质问。陈远的手猛地收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咬牙，"你还没发现吗？你的变化从见到我就开始了。"
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三楼病房的窗帘被风吹起，露出半张惨白的脸——是那个医生。他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右手还攥着那枚黑色芯片。
"他死了。"易七安喃喃，"是你..."
"先离开这里。"陈远打断她，"我会解释一切。"
他们翻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易七安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医院像具巨大的骸骨，而那只瘸腿的猫正舔舐着前爪的伤口，蓝色液体从创口缓缓流出。
街角的便利店亮着惨白的灯。易七安扯下口罩，发现指节处沾着不知是谁的血。陈远在货架间穿梭，把能量饮料和压缩饼干塞进背包。收银台后的老式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城东医院发生命案，警方已封锁现场..."
画面切到医院外景。警车红蓝灯光映照着围观人群，有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警戒线外。易七安瞳孔骤然收缩——那人耳后闪过一抹黑。
"黑曜的人。"她抓住陈远的手腕，"他在跟踪我们。"
陈远转身挡住她的视线，动作快得几乎像条件反射。"我去解决。"
"别冲动。"她按住他背包带，"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谁？"
陈远的手指在枪柄上停顿。他转过身，货架间的阴影把脸割裂成明暗两部分："三年前我执行任务失败，唯一活下来的理由就是保护你。"
易七安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纳米机器人突然躁动起来，视野中所有物体边缘都泛起数据流般的波纹。她看见陈远颈后的皮肤下埋着一枚微型芯片，和父亲手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所以你也..."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陈远抓住她肩膀，拇指擦过锁骨处的旧伤疤："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父亲。只有我能带你找到真相。"
玻璃碎裂声在身后炸响。灰衣人举着弩箭冲进来，箭头闪着幽蓝的光。陈远把她推向冷藏柜的同时，易七安看到那人脖颈处浮现的蓝色纹路——和自己正在同步闪烁。
"他能控制纳米机器人！"她滚倒在地时意识到这点。陈远的子弹打偏了，因为灰衣人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扭曲成了不可能的角度。
易七安撞开冷藏室的门，冷气裹着血腥味涌出来。冷冻肉块上布满爪痕，地面散落着带血的毛发。她的手背碰到结霜的金属架，蓝光顺着冰冷的表面迅速蔓延。
"原来如此。"她突然明白，"你们把我改造成接收器，就是为了控制其他实验体。"
灰衣人停在门口。他的眼球完全变成了深蓝色，嘴角咧到耳根："SY-07，回归主控程序。"
陈远踹翻货架挡住对方去路。"用我的血打开冷库大门！"他对易七安喊，"这是唯一的出路！"
"为什么是你的血？"她扯开陈远的衣领，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下摸到凸起的芯片。
"因为我是你的保险栓。"陈远扣动扳机，掩护她靠近控制面板，"快点！等他们完成数据同步，你就再也不是你自己了！"
易七安将陈远的伤口按在识别区。血迹在感应器上铺开时，她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记忆深处响起："永远不要相信那些自称能保护你的人。"
冷库门轰然开启的瞬间，灰衣人的尖啸刺破耳膜。易七安回头看见无数冰晶在空中凝结，化作锋利的刃片朝他们席卷而来。陈远把她推进黑暗，自己却被寒流吞没。
"陈远！"
"往下走！"他的声音混着枪声传来，"地下三层实验室，密码是你生日！"
易七安跌进冷库深处时，听见头顶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她抹掉眼泪，发现冷冻箱表面结出的冰层正在她经过时自动融化，仿佛有某种力量在为她开路。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她数着台阶往下跑，直到听见地下二层传来此起彼伏的动物咆哮。那声音让她想起刚才那只瘸腿的猫，想起公交车上父亲抚摸她头发的温度，想起陈远藏在枪套里的手背青筋。
当脚步声在地下三层门前停下时，易七安终于看清自己手臂上的纹路——那是张通往某个核心区域的地图，而起点就在陈远的芯片里。
门缝渗出的冷气带着铁锈味。她输入生日密码，听见机械运转的轰鸣。门开的刹那，无数电子蜂鸣声涌入耳膜。在走廊尽头的培养舱里，数十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少女正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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