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眉目是我想要细细描摹的画,就像是烈酒,怨你,我醉了,
我坠入深渊病了一场,你离开了,还我寂寞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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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旧世纪的欧洲国家。古老水泥地,茶色墙砖,以及人来人往的街道。
以往鲜少有人去买的日报却在短时间内卖空,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于醒目的头条和加粗的黑体字。
“瓦尔登绘画世家的年轻少爷——艾格·瓦尔登,意外死亡,死因正在初步排查当中。”
是那位天才艺术家。
天边的乌云低低的压下来,遮掩住原先明亮的日光,空气变得湿热粘稠,叫人喘不过气。
维克多心烦意乱的用指尖敲打桌面。
阴天,要下雨了。
01.
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画家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
对方温柔乖巧的态度并不像是一个娇矜的贵族,他耳根红红的,格外认真的让他一定要仔细考虑信里的内容。
维克多回到家就拆了这封信,弯弯眼睛思考几下也大概能猜到艺术家的那点小心思。
其中的内容归根结底也就是,希望维克多当这位艺术家的缪斯罢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选到自己。
维克多是对这位出名的艺术家略有耳闻的,而对于对方为什么会认识他,这点令维克多觉得匪夷所思。
信里面有两句话,但是有一句被那位小少爷涂掉了大半。
——我坠入深渊病了一场,你离开了,还我寂寞的健康。
信封里还夹了几朵玫瑰花,红色的,已经干枯了。
是今日才包装好的信,笔记也是崭新的泛着油墨的光,他捏着玫瑰花的茎,目光描摹着花叶的轮廓。
“……”像是引力,他的脚踝被泥沼拽住,一点点往下扯,最后溺在了恍惚间变得格外鲜艳的玫瑰叶里。
他真的不记得那位艺术家了。
02.
维克多做了一个梦,具体时间他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梦里的一切背景就像是不断旋转泛着晕,极其张扬艳丽的色彩似是轻易地便会晃神。
很多人,很多熟悉的面孔和不断走动的身影。
唯独那个梦境的中央站着一个瘦削的艺术家,他的暗红色披肩像是欲滴的玫瑰,灰蓝色眼睛微抬。
像是刻意地往这边撇了一眼一样,艺术家好看的眼帘垂下掩住那双瞳孔,再然后牵起怀中那具骨架的手。
“我和我的爱人,我与我的缪斯。”
“我会陪着他在这溺人的艺术里,共舞至天明。”
维克多不知道那具骨架是谁的,只觉得在一副人的骨架上缠满玫瑰花并不会是个什么好的行为。
他头很晕,步伐愈发的沉重,
意味着
他逃不出去了。
03.
维克多忘记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找回来。
“喂,伟大的信使。我可以描摹你的眉眼,画一幅作品吗?”,少年抬手整理着微卷的发丝,将自己另一只手拎着的画具给他看。
邮差属实没有想到一个儒雅而又贵气的少年会想要画他。
见他没有回绝,少年有些高兴的站到维克多的身前,扬起笑容,灰蓝色的瞳孔盛满温柔。很熟悉。
“我是艾格·瓦尔登,我们算是认识了吧。”
哦,瓦尔登这个绘画世家的小少爷,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艾格捏着画笔,目光一直落在维克多的眼侧,半晌后郑重的落下笔。
艺术家的眼尾是莫名的熏红,看着他的时候会不自主的眯起眼,然后才继续看向画布。
好像是个晴朗天气,窗外几朵飘飘忽忽的云被日光照的透明,点点光斑顺着玻璃墙透进来,不轻不重的蝉鸣偶尔响起,温热,悸动。
维克多看着艺术家似是醉后的眼尾,隐约想起了一句话。
04.
你的眉目是我想要细细描摹的画,就像是烈酒,怨你,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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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文笔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