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月居被一层薄雾笼罩,廊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墨兰看着院中的桂花树下,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尖微微发白。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长枫身上,见他眉头深锁,神色凝重,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墨兰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
盛墨兰三哥,你当真查清楚了?卫小娘的死……真的与明兰说的,是小娘?
长枫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
盛长枫我查过了,卫小娘怀有身孕时,正好是小娘当家,于是顿顿流水一般的补品送过去,致使胎大难产,稳婆又恰好不在……
墨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安:
盛墨兰她怎么敢……卫小娘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她为何要下此毒手?
长枫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盛长枫无足轻重?卫小娘腹中的孩子是父亲的骨肉。小娘一向心高气傲,怎会容忍有人威胁她的地位?
墨兰闻言,心中一阵寒意袭来。她自小与林噙霜亲近,虽知道她心思不纯,但也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狠毒。正欲再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林噙霜站在身后,一袭素色长裙,面容平静。
林小娘你们在说什么?
林噙霜缓步走近,声音轻柔,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往日墨兰只觉得亲切,如今却有三分凉意。
墨兰与长枫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林噙霜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忽然轻笑一声:
林小娘怎么了,连阿娘都不能说?
墨兰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
盛墨兰阿娘,卫小娘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林噙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假意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林小娘你们这是听了谁的闲言碎语?卫小娘是自己身子弱,难产而死,与我何干?你们年纪尚小,不懂这府中的险恶。有人想要挑拨离间,故意栽赃于我,你们怎能轻易相信?
盛长枫到底谁险恶,谁栽脏?
盛长枫事到如今,还在狡辩?
林噙霜恍似被长枫吓到,神色哀怨,轻声道:
林小娘墨兰,你一向懂事,应当明白我的苦心。这府中人心叵测,我们若不谨慎,只怕会被人算计。
长枫忽然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噙霜:
盛长枫小娘,有些事,或许您该和墨兰解释清楚。比如……您当年是如何进府的?您未婚先孕,逼着大娘子喝了妾室茶,这才匆匆嫁入盛家,可有此事?
盛长枫如今,您还有模有样地教墨兰,真是恬不知耻!
林噙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忽然身子一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抬手扶住额头,声音虚弱而颤抖:
林小娘当年的事,早已过去。我进府后,尽心尽力伺候老爷,从未有过二心。你们何必揪着这些旧事不放?
林小娘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我这些年为盛家尽心尽力,却换来这样的猜忌和污蔑……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长枫叹了口气,又是装晕假哭,从小到大,不知演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