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险象环生,偶遇重型护卫舰
清晨的金莲川行宫外,旌旗招展,仪仗肃穆。侍卫们手把钢刀,面目坚毅,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把守着通向宫门的御道。文武大臣身穿紫色官袍,手持笏板,头戴貂蝉笼巾,分为左右两班,侍立于行宫外的宫门两旁。他们相貌严肃,不苟言笑,纷纷凝视着正前方由能工巧匠雕刻而成的石桥,似乎正在等待着重要人物的驾临。城楼上,太子完颜永恭貌似早已预知了即将发生的一切,早早就等在了那里。他一脸欣慰,在左右侍从的簇拥下巍巍站立于行宫宫墙的城楼上,头顶上象征皇家威严的金华盖随风飘荡,不禁带给人一种不可告人的神秘感。宫墙内外鸦雀无声,侍卫和大臣们各司其职,没人发出半点声响,在众人耳边回响的,只有城楼上乐师演奏的御乐。一切都是那样的神秘,气氛显得异常庄严,令人费解。
不一会儿,几辆马车在马夫的鞭策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中从宫门内驶出。它们由金丝楠木雕刻而成,周身布满金银器物作为装饰,显得极为豪华。随着马夫拉紧缰绳,马匹向后一倾,在石桥前停下了脚步,几名衣着华丽,气宇轩昂的贵族拉开帘幕,在侍从们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他们身着四爪蟒袍,头戴皂罗巾,脚蹬乌皮靴,腰系回鹘带。正聚精会神,不约而同的用眼睛凝视着前方的石桥,随后又甩了甩衣袖,环顾四周后在文武百官面前整齐站成一排,行为举止中无不透露着贵族的傲气。
随着御乐优美的音调,完颜永蹈拉着仆散忠义布满老茧的手,伴随背后四辆大马车前行发出的咕噜声,跨上了御道正前方的石桥。
“这次深入草原清剿鞑靼人,仆散大人功不可没。待会儿面见太子,我一定多多保举!为你加官进爵,以示封赏!”完颜永蹈拍了拍仆散忠义结实的后背,一脸欣慰又不失尊重的的注视着眼前身经百战的老将。
“哪里的话……”面对眼前晚辈的赞扬,仆散忠义却一脸陪笑着摇了摇手:
“倘若不是殿下联络乃蛮部和克烈部,运筹帷幄,居中指挥,我一介武夫又干得了什么呢?”
“老将军,您就别谦虚了。你是四朝元老,战功赫赫,威震天下。真可谓是国之栋梁,朝之干臣,小辈怎么能和您相比呢?”
“殿下如此褒奖,真是令老夫羞愧无地了!”
“嗨……”面对老将军谦逊的态度,完颜永蹈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从小到大,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征战沙场的武将,纵横千里的谋士,您身为朝廷的功臣,不应该如此自谦,现在纵观朝堂,像您这样有勇有谋的武将,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随着两人一路上经久不息的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踏上了桥墩。一眼便看到了侍立于御道两旁的文武百官和站成一排的贵族们:
“没想到这次迎接阵仗这么大。百官和众位兄弟们都来了。”
“说明主上和太子很器重殿下嘛……所以才……”
“不说这么多了,走,下去会会!”
走下桥墩后,看着眼前恭恭敬敬,侍立成一排的王公贵胄们,完颜永蹈快步走上前,像见到阔别已久的挚友般,一脸欣慰的迎了过去。
“百官跪迎!”
随着站在御道中间的贵族一声令下,侍立两侧的文武百官纷纷双膝跪地:
“恭迎徐王殿下回朝!”
“各位大人不必拘礼。”走到宫门前的完颜永蹈眼见如此情形,立马面色谦顺的回礼道: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谢殿下……”得到完颜永蹈的规劝后,百官纷纷站起身来,扑了扑膝盖处的灰尘。
“六弟,可算把你盼来了!”完颜永蹈还没反应过来,一名贵族立马从身后迎上来,一把抱住了不知所措的完颜永蹈:
“这次辛苦你了……”
“感谢四哥关心。”
“嗨!”四皇子完颜允中一脸坦然的拍了拍完颜永蹈的肩膀:
“你为大金国立下大功,我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四弟,这次你真的是出人头地了!”越王完颜允功也走上前搭讪道:
“听说父皇他……”
“父皇怎么了?”
“父皇最近略染小疾,但听说你的消息后,依旧是振奋不已,为此还专门命人在御花园摆上了庆功宴,现在就等你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那……”
“六弟!”宫门外张灯结彩,宗室百官热情似火,令内心欣喜的完颜永蹈不知所措,全然忘却了宫门内此刻已走下城楼的贵宾。随着紧闭的宫门缓缓张开,太子完颜永恭在侍从们的簇拥下,迈着欢腾的步伐向完颜永恭走去。
“太子!”
看到眼前欣慰之情不言于表的太子,完颜永蹈先是一愣,紧接着立马屈下双膝,同刚才正在与自己嘘寒问暖的宗室百官们一齐向太子行礼:
“臣弟参加太子殿下!”
“六弟不必拘礼!”太子立马走向前,将即行参拜的完颜永蹈一把扶起:
“一路鞍马劳顿,六弟辛苦了!今日父皇偶染风寒,无法亲自接见,特托我前来迎接你和仆散老将军!”
“父皇的心意,臣弟领了!”
“那就好!你我虽同父异母,但相濡以沫,情深似海,你外出的这些天,可知为兄是如何挂念的吗?”
“多谢太子挂念,臣弟感恩不尽……”………………
就在太子对完颜永蹈关怀备至之际,在完颜永蹈身后的大马车内,纳雅踌躇满志,听着外面络绎不绝的称赞声与讨好声,一路上从未与外面接触过的纳雅感到尤为好奇。她犹豫了一会,将纤纤细手缓缓伸向窗外……
“不行!”眼看纳雅即将拨开窗帘,一旁的老侍女立马低声将她喝止:
“姑娘,安分点,别办傻事!”
“什么傻事?”听到老侍女的警告,纳雅一头雾水,一时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眼前的老人在说些什么:
“老婆婆,我只是想看看外面而已……”
“不能这么做!”老人继续滔滔不绝的警告道:
“难道你想被视为眼中钉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纳雅听不懂……”
“真笨!你也不想想,朝廷明令规定,皇子不得与不知来路的平民女子交往,如果官员们发现你在马车上,那还不得砸了王爷的牌子?王爷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难道就因为你想看看外面,就毁了你的前程?让官员们都戳着王爷的脊梁骨?”
“我……”听到这儿,纳雅陷入了沉思,想伸到窗外的手指又停了下来。
“好了,时间都不早了……”宫门外,太子完颜永恭说完话,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大手一挥趴在完颜永蹈身上:
“走,六弟,咱们到御花园赴宴去!”
“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六弟,走!”太子言毕,喜笑颜开,拉着完颜永蹈的手,向御花园走去。刚刚趋炎附势的朝廷官员都规规矩矩的跟在了后面。
就在完颜永蹈身后的马车正要进宫门之际,只见窗帘一拉,纳雅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她茫然四顾,看了看外面从前都没有见过的场景,干净整洁的地面,排列整齐的石砖,金碧辉煌的拱顶,穿戴得体的官员,这一切令纳雅大开眼界,如梦方醒,她刚想多看几眼,却又被里面的老侍女拽了回去,窗帘也重新合上。而刚刚探出头来的纳雅,也被很多官员看在了眼里……
“唉,你们看到刚刚马车里那个女孩没有?”
“长的很不错,可惜看衣服是个野孩子!”
“这野孩子咋跑到宫里来了?”
“估计是徐王爷带来的……”
“什么?不会吧……”就这样,官员们围绕着纳雅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好一会儿,在旁人的提醒下,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了讨论,跟着迎接队伍跨入了宫门………………
清晨的北冰洋上,朝阳初升,万籁俱寂。天边彩霞叠起,敏锐的红色光芒照亮了平静海面上的一切事物。水面下,沙丁鱼成群结队四处游走,躲避着紧随其后,成群结队外出觅食的海豹和鲨鱼。水面上,成群结队的海鸥在海面上来回盘旋,企图在水面下这一惊心动魄的围猎行动中分得一杯羹。通体雪白的北极熊在日益坚固的冰面上游走,面色舒畅的在冰山上悠闲散步,饥肠辘辘的座头鲸在深不可测的海水中蠢蠢欲动,伺机参与围猎沙丁鱼的饕餮盛宴。随处可见的冰山鳞次栉比,如浮出水面猎食的海蛇一般连成一线,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唉……”天才威的游轮上,熊二独自坐在船舱角落。透过船舱外厚厚的玻璃,一脸呆滞的凝视着水面下大快朵颐的海豹:
“连海豹都能抓鱼吃,俺却要呆在船上挨饿……”
“咕……”熊二呆呆的看着,肚子又不争气的打起了鼓:
“俺好饿啊……要是现在有烤鱼吃……那该多好啊……”
“你还好意思说!”光头强用手捂住脸,无奈的指责道:
“要不是你昨天吃光船上的存粮,至于现在整船的人跟着你挨饿吗?”
“可是……”听到光头强的指责声,熊二一脸无辜的瞅了瞅他:
“俺那时候……不是太饿了吗……”
“这是你犯错的理由吗?你说说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现在还……”
“好了……光头强……”听到光头强愈加激烈的责骂声,一旁的熊大立马制止道:
“你别说了,熊二也不是故意的嘛……”
“还不是故意的!”一旁的吉吉也加入了指责熊二的队伍:
“熊大,你别老护着他行不行……以前你左护护右护护的本王就不说啥了,可现在呢,熊二把整船的食物都吃光了,让大伙喝西北风去啊!”
“吉吉……你……”
“熊大,你别说了……”熊大刚要开口,一旁的熊二却又失心落魄的自责道:
“俺觉得吉吉说的对……俺又懒……又贪吃……现在把船上的食物都吃光了,还得大伙跟着俺挨饿……俺……”
“好了……熊二……”看到弟弟认错的态度,熊大也感到一丝欣慰,轻声安慰道:
“这一切也不能全怪你……等俺们找到下一个岛屿,再想办法下海捕鱼,你看咋样?”
“真的……”
“真的!哥啥时候骗过你啊?”
“那……”
“停!”另一旁,听觉敏锐的阿布仿佛感知到什么一样,他立马跑上前,制止住正在驾驶船只的天才威:
“快转弯,离开这里!”
“为什么?”
“我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嗡嗡’声,好像扁平马达发出的声音,待会儿,可能有船要过来了……”
“什么……船!”听到这儿,熊二立马提起精神,他跑到阿布身边,一脸谄媚的追问道:
“阿布,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
“那太好了!”听到阿布的肯定后,熊二立马恢复了精神,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
“大伙有救了!”
“等等,熊二……你怎么……”
“诶……熊大,你还记得上次咱们遇到的科考船吗?船上的丹麦人给了俺们去北极的地图,还给了俺们好多好吃的……这次来的这艘船肯定也会给俺们送吃的,一定是这样!”
“熊二……你……”
“哎呀,熊大,这次你就别拦着俺了!”熊大发觉到事情不对,刚要阻拦,却被熊二一句话挡住:
“这次就让俺为大家做贡献吧!”
熊二说完这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船舱光滑的外壁爬了上去。
“唉……熊二……”
“危险,快下来!”
“你们大家就等着俺的好消息吧!”就这样,熊二不顾大家劝阻,一人爬上了船舱顶部:
“希望这次能让那艘船快点找到俺们,不能让大家失望……”
熊二说完哼哼一笑,傻愣愣的坐在了船舱顶上。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醒耳的嗡嗡声响起,附近果然开来了一艘长达百米的大船。
“太好了,只要把这艘船吸引过来,熊大又该夸俺了,嘿嘿嘿……”
熊二说完,冲着远处那艘船大声喊道:“喂,那边的船,快过来啊!俺们需要你的帮助!”
“Captain, there seems to be a bear yelling at our ship on the cruise ship over there(舰长,那边的游轮上好像有头熊冲着我们的船大吼大叫)!”大船上,一名英国船员透过望远镜看到了正在冲他们吼叫的熊二,立马向旁边的舰长报告道。
“Talking bear? Interesting, go check it out(会说话的熊?有意思,过去看看)!”看到熊二后,这艘船的船员们立马来了兴致,于是,在舰长的命令下,这艘船调转方向,向着天才威的游轮驶来。
“熊大你快看,它过来了,船过来了,呦吼!”
就在熊二以为立下大功而欢欣鼓舞之际,光头强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熊大,我看这艘船有点不对劲……”
“咋了,光头强?”
“等等……等这艘船靠近点……”
随着船只慢慢靠近,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艘船的真面目也逐渐显现出来:只见这艘船舰首配备一门中口径舰炮,两座主炮密集阵近迫武器系统系统前后配置,密集阵系统分别安置在甲板前段和后部机库顶端,前部方阵系统后方两侧各装一组Sea Ceptor导弹的垂直发射器共计16管,Sea Ceptor导弹发射器舰桥之间则装置了24单元横列的垂直发射器。
“不好!”看清这艘船的真面目后,光头强顿感失态不妙,这哪里是什么科考船,简直就是一艘装备先进的大型护卫舰!
“熊大,这是军舰,不能傻站在这儿了!”
“什么?军舰!”
“完了完了,这次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听到这儿,船舱内顿时你追我跑,乱成了一锅粥。
“熊大,船过来了!船过来了!”
“熊二快下来,危险!”
“啥?”
“fire(开炮)!”还没等熊二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巨响,护卫舰的主炮率先开炮,击中了游轮的左侧,游轮左侧立马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一行行油滚滚的黑雾随着剧烈的爆炸产生,升上天空。
熊二一个没注意,脚一滑,跌倒在船舱顶,随着光滑的壁垒从船舱顶部划了下来。
“熊二!”
“熊大,救俺啊!”眼见熊二遇险,熊大不顾光头强的劝阻,从舱门出跳了下来,也顺着光滑的船壁划了下去,刚好划到了熊二掉下来的位置:
“熊二,把手给俺!”
“俺在转圈,够不到……”
眼见熊二还在不断往下滑,熊大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手抓了上去,恰好抓到了熊二的右手,随后用锋利的指甲牢牢挂在了船舱光滑的外壁上,就在熊二接近海水的一刹那,幸运的停止了滑动。
“熊大……你……”
“少废话,哥想办法拉你上去!光头强!”
“熊大,你没事吧!”
“先别管俺,俺和熊二想办法上来,你快开船,离开这里!”
“好的!”在熊大的嘶吼声中,光头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立马驾驶游轮转弯,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Captain, they're going to run(舰长,他们要跑)!”
“Don't worry, it can't run! Use ship-based missiles(放心,跑不了!动用舰载导弹)!”
“yes,sir(是)!”
在船员的操作下,随着垂直发射器准备就绪,满满一大堆导弹装填完毕,按钮弹指一按,一发发导弹离开护卫舰,呼啸着向游轮冲去。
“熊大,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熊大熊二在众人的帮助下,总算钻进了船舱。
“熊大,对不起,俺把事情搞砸了……”
“没事的,熊二……谢天谢地,俺们终于远离那艘军舰了……”
“不好,看天上!”
“咋了?”顺着光头强手指的方向,只见一枚枚导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游轮袭来。
“啥……”还没等熊大反应过来,导弹无一例外的击中了游轮。顿时,随着巨大和爆炸声和浓烈的烟雾传出,整艘游轮油烟滚滚,火光冲天,以飞快的速度沉入水中,再也不复往日盛况。
此时的金莲川景明宫内,中庭宽阔,桃花盛开。太子拉着完颜永蹈穿行于宫廊之中,侍卫宫女,或侍从左右,或屈腰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太子对后面的宫女挥了挥手:
“我和六弟单独待一会儿。”
“是……”随着侍女宫人缓缓退去,太子拉着完颜永蹈走进正宫,随后转头跨入内廷:
“听说这次差事你办的不错,可以说解朝廷之所急,分父皇之所忧啊!别站着了,坐坐坐!”太子脸一热,擦了擦汗热情的招呼完颜永蹈入座:
“此去漠北,路途遥远,人心难测,强敌环伺,处境微妙。你能于百难之中行万全之事,作常人之不可为,行常人之不敢当。真乃朝廷之肱骨啊!”
“太子如此褒奖,臣弟愧不敢当……这次仆散老将军恪尽职守,忠诚勤勉,亦功不可没,还望太子奏请父皇,降旨中书省,予以封赏……”
“欸,这些我都知道!”太子兴致勃勃的坐在卧榻上,听到完颜永蹈的请求,他大手一挥,欣然同意:
“这次去漠北,地处异域,所遇风土人情必然全异,你能给为兄详细讲讲那里的风土人情吗?”听到这儿,完颜永蹈迟钝了一会儿,随后起身禀告道:
“既然太子有兴致,那臣弟必坦诚相告。漠北异域,人文历史,宗教信仰,风俗习性皆与中原相异。那里的人以游牧为生,以牛羊为伴,逐水草而居。他们常常进行迁徙,以勒勒车和移动的“帐房”作为居室。被称作走‘敖特尔’。”
“敖特尔?”
“走“敖特尔”是他们传统的游牧方式和轮牧制度。“敖特尔”是鞑靼语,意为“流动、游牧、迁徙”。草原牧民根据经验,选择临时走场和转场,到较远的地方借用草场放牧,以解决草畜数量矛盾和预防自然灾害对牲畜的伤害。”
“哦……那他们信什么宗教吗?”
“他们不信佛,不信道,信一种相信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主持这种宗教仪式的人被称为‘萨满’。”
“是吗?不信佛不信道,有意思!那他们对大金国是怎么看的?”
“他们对大金的概念很模糊,称我们统治的辽东中原一带称作‘阿勒坦’,将我大金的皇帝称作‘阿勒坦汗’。他们不知道我们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只知道我们经常出塞,抢掠他们的财物,掳走他们的妻儿,也因此对我大金的仇恨与日俱增……”
“这我知道……以前我只是听说鞑靼人对我们有很大仇恨,不成想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臣弟也是这种看法……”完颜永蹈说着,一脸焦急的站起身来:
“臣弟此去漠北,耳闻目睹了鞑靼人对我们的仇恨,我大金自熙宗以来,一直秉承抑制南人,漠北减丁之国策,每隔三年出塞一次,每次被杀及被掳掠的鞑靼人少则数万,多则十余万……这种刻骨铭心之仇恨历经数十年风雨变迁,日积月累,积怨颇深,早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以臣弟愚见,要想制止住这种仇恨,光靠武力是远远不够的……”
“嗯!”听完完颜永蹈的奏陈,太子抬手止住,默默点了点头:
“你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你肯动心思!那你的意思……”
“臣弟擅作主张!”完颜永蹈说完,双膝跪地,从袖口掏出一张奏折:
“这是臣弟以路上所闻撰写的调和鞑靼与大金矛盾的奏章,请太子敬呈父皇预览!”
“嗯,那你先说说看!”
“是!依臣弟愚见,其一:停止减丁
其二:释放所有被掳掠为奴的鞑靼人
其三:通过赏赐财物官爵等方式赏赐鞑靼诸部,并对鞑靼部落实行怀柔政策,加以安抚。
其四:归还俺巴孩的战刀,并对俺巴孩的遗骸予以厚葬。
其五:用钱财和高官厚禄获取乃蛮,克烈等部的支持,在蒙古高原设立北庭都护府,仿唐朝故事”
“说完了?”
“完了,太子。”
“好了……”太子说完,阴沉着脸,走到完颜永蹈面前,一把夺过了完颜永蹈的奏折:
“这奏折我先收下,至于父皇那边,我会想办法通禀的……”
“谢太子……”
“好了,你也累了……今天就到这儿,明日再议吧!”太子说完,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殿,将完颜永蹈晾到了一边………………
“什么……”此时,在鄗王完颜允中府的书房内,越王完颜允功四处打转,一脸幸灾乐祸的质问着眼前前来告密的官员:
“你确定你看到了?你亲眼看到那个野丫头被六弟的马车运到徐王府了?”
“下官亲眼所见,不敢撒谎……”
“太好了!”完颜允功听完,两手一颤,欣喜若狂的对一旁正在砚台边磨墨的鄗王完颜允中狂笑道:
“永蹈的把柄我们终于抓住了,大金宗法规定,皇子不得私藏和恋爱不知来路的平民女子,这次永蹈这么做,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正好给了我们参他的理由!”
“没错!”一旁坐着的豫王完颜允成猛拍桌子,添油加醋道:
“太子一直视永蹈为心腹,此次永蹈干出这种糊涂事,正好给了我们控告他的口实!永蹈才识宏博,一旦他被废,等同于砍掉了太子的左膀右臂,离我们扳倒太子取而代之,不是更近了一步吗?”
“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此时,预谋扳倒太子的三王主心骨:一直运筹帷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完颜允中站了出来,唉声叹气道:
“永蹈的事一旦被捅出来,太子与永蹈情同手足,难道他会不管不顾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完颜允成又站了出来,继续为二位兄长加油鼓劲:
“扳倒永蹈,在此一朝!太子保他又如何?他私通来路不明的野女子,私放鞑靼头目,就凭这两条,我们也能参倒他!到时候,就算太子保他,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