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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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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接一声的大笑传来,白鹇居高临下,满脸戏谑的看着言良。言良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白鹇见自己被无视,便不再笑,“既求解药,需得答应我三件事,放心,我白鹇向来敢作敢当,不会要求你将来放过我,只是这三件事我还没想好,日后传信给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后一句话他刻意提高了声音,似乎是在催促言良早做决定,“你要是回去晚了,就来不及救人了”。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都答应,解药呢?”言良在白鹇说完之后立马给出了答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本就是个无家可归之人,一心修炼,只求铲除魔教,以报血仇,以前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他背负血海深仇,好像只是一个路见不平喜好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实则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只要能打击魔教,他义不容辞,视死如归。直到他遇到了王芷柔,让他觉得有了牵绊,有了好好活着的想法,无论如何,他活着,王芷柔就不能死。

“好,痛快,那我也不与你啰嗦,这就给你解药”,白鹇说着便隔空丢了一个玉瓶给他,“快回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怎么知道你给的解药是真是假?”,言良见他如此痛快,心有疑虑。

白鹇也不急于回答,而是拿出三根凝血寒霜,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左臂,顷刻之间,他的左臂已被冻住,寒气还在往上蔓延,“你随便拿一颗你手上玉瓶中的解药给我”,他强忍寒气侵袭之苦,面无表情地对言良说道。

言良拿出一颗解药飞掷给他,他信手接住,看也不看就丢进了嘴里。片刻之后,冰霜化去,寒气退散,已然痊愈。“怎么样,这下你们信了吧?瓶中原本十颗解药,现在我服了一颗,剩下九颗,你们可要保存好,那姑娘中毒日久,一颗恐怕不能彻底清除鱼毒,没什么其他事就快走吧,恭送二位”。

“你们?”言良自己都没发现上官云开已经在屋顶了,心中一惊,强装镇定,面不改色,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

“哦,对了,屋顶上那位不是有个相好的精通医术吗?你们实在不放心的话,拿回去让她看看,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到时候来不及我可不负责。小心点,别把我屋顶踩坏了,琉璃瓦挺贵的。”白鹇看了一眼屋顶,对着言良摆摆手。

“三件事,若是想好了,只管派人来寻我,告辞”,虽然对着个可能是仇人的人不怎么感冒,可言良还是对他拱了拱手才走。在屋顶传来响动的同时,言良也已经拱手行礼并出了魔猿门大殿,既然被发现了,上官云开也不避讳,径直往和言良一道被蒙上眼睛,任由领路人拉着下山去。

“他们没发现我在这吧?”叶青烟从白鹇背后的暗门走出,声音有些飘忽,看起来伤得不轻。

“不知道,他们急于救人,应该不会太在意其他的,就算发现也没什么用,他们马上就变得和你一样,人人喊打了,你先去治伤吧。”白鹇头也不回,把玩着手上那对铁珠子,懒懒回道。说完便向门外走去,出门右拐,就是他给解晓春准备的客房,还有些事他不太明了,要问一下解晓春,比如:为何想要拉拢言良这个随时想要杀了他们的人?

……

下了魔猿山,二人发足狂奔,越来越快,甚至没注意到后方有人追来。直到他们在一家镇上买了两匹马代步之时—来的时候施展轻功不曾停歇,甚至跑得比马快,耗费了大量内力,此刻以不足以支撑他们再那样跑回去—才注意到陷入了别人的包围。

“近日各门派内奸颇多,你们两个进出魔猿山却没人阻拦,定时奸细,把他们抓起来”,为首一名老者义正辞严。

正当上官云开和言良准备动手之际,薛浪和白鹇杀到,血色光芒一闪而灭,正道之人死伤数十人。“二位少侠快走,我们断后”,那一心赴死的模样,让正道中人再度确认了上官云开和言良是魔教奸细。

意识到被算计也已经于事无补,况且他们急着救人,上官云开爆了句粗口就和言良先行离去,留下道貌岸然的薛浪和白鹇在人群里大杀四方。

“他们二位是我教贵客,岂容你们欺凌”。

“就是,让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见识一下爷爷的厉害”。

此刻除了那位老者,再无其他正道高手在场,以薛浪和白鹇的实力,杀光他们轻而易举。

白鹇抢上一步,数十枚凝血寒霜倾泻而出,众人躲避不及,功力弱的直接当场毙命,那老者靠着内功深厚暂时抵挡住了寒毒,但是动作免不得一僵,白鹇抓住机会,双掌齐出,劈中老者面门,借机又送了几根凝血寒霜进去,老者也被其轻松击杀。薛浪在人群中来去自如,狼啸声起,双掌弯曲为爪,形状诡异,如恶狼般扑杀,血色光芒下,一个狼头陡然出现,对他来说,杀死这些人就跟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

混战过后,正道之人死伤大半,只有一小部分逃脱,那是白鹇和薛浪故意放回去报信的,他们要的就是上官云开和言良身败名裂,人人喊打。

五竹寺外,皑皑白雪覆盖了石阶,门口的石狮子在风雪中静静地卧着,双目圆睁,在无声之中注视着眼前那群上门求见五竹寺方丈元辰大师——自从元生死后,五竹寺便有他的师弟元辰大师接任住持了——的人,威仪十足。

主殿之上,元辰扫视众人,缓缓开口:“诸位武林同道,在这大雪天赶来找老衲,不知所谓何事?”由于人实在太多,大殿里站不下,有人站在了大殿外的空地上,像是排着长队得着方丈检阅,只不过排得有些凌乱,要不是地上有厚厚的积雪,可能有人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鉴于此,元辰暗暗运起内力,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内力远远的传到了大殿之外,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这是一场公开的武林大会,并不是为了比武选定武林盟主,而是要昭告各位武林同道,以后应当如何应对魔教,以防他们扰乱公义,为祸人间。五竹寺在武林中久负盛名,方丈元辰大师德高望重,一众武林弟子都想要听听这位得道高僧的看法。

大致明白原由之后,元辰长叹一声,始终不肯相信见性禅师和元生师兄挑选出来的少年英雄——上官云开会是此等大奸大恶之徒,似乎他并不愿意以正道自居,刚查出他并非杀死元生师兄的凶手,还他清白,他又被人指认与魔教勾结,就连白鹇和薛浪这样的一宗之主都甘愿为他断后,他究竟是什么人?或许有何冤屈,一来心下有所疑虑,二来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杀人,便开口劝告大家:“老衲年事已高,且寺内事务繁忙,不便亲自下山捉拿上官云开和言良,在此恭请各位武林同道捉拿此二人,问个明白。只是其中恐有蹊跷,希望诸位以和为贵,切莫冤枉了好人”。

“他二人大摇大摆地进出魔教宗门,还有两宗宗主亲自护送,杀伤我正道中人数十,若不讨个公道,如何向死去的同道交代?”翎羽宗宗主江翎羽朗声问道。翎羽宗是近年来才由第一任宗主江翎羽一手创立,不知为何声势越来越盛,短短几年时间就与各大派平起平坐,宗主江翎羽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不过而立之年就武功卓绝,身居高位,颇受人敬重。

“江宗主说得对,定要向他们讨个说法,我门中老九向来老实本分,怎的突然发难杀了老三杨茹茵和我众阁中众多弟子离去,其中必有猫腻,定要抓住与魔教有联系的所有人,问个明白。”连音阁阁主殷秀梅表示赞同。

两大掌门已经表态,其他掌门大多也表示理当如此,大会结束,各自带着弟子冒着风雪下山,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傍晚,上官云开和言良已然成为武林公敌。天香剑派和五竹寺虽然相信上官云开和言良的为人,但 架不住其他门派人多,只能配合,派出弟子查叹二人下落。

三天后,塞外,邪虎宗,上官云开和言良在王芷柔奄奄一息,秦梓沐左手麻木失去知觉之时赶了回来。尖刺青行,二人顾不得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缉凶令,立马救治二女。待两人情况稍有好转,便轮番守在门外,留一人在王芷柔和秦梓沐身边照应。他们近日来心急火燎地赶路,遇上正派人士阻拦也无暇解释,直接将其打翻在地,而后继续赶路,后来更是放出了拦路者死的狠话,尽管他们路上从未杀过一人,可众人还是被他们吓到了,阻拦的人渐渐少了,毕竟没几个人有实力阻拦他们,有实力的也被白鹇和薛浪拖住,这更加坐实了他们的罪名,却也无可奈何,眼下只有白鹇和薛浪两个魔头能帮到他们。

一人在风雪中走来,看似平平淡淡地步伐却是快极,手提酒壶三息之内就到了上官云开跟前,“怎么回事?算了,我也懒得问你,记住,但求问心无愧”,邱云飞边喝酒边口齿含糊地说了句,便不再言语,只是进屋看了看秦梓沐和王芷柔的情况,见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几年观察下来,他深知上官云开的脾性,若这二人真出了什么事,他非不顾暴戾之气反噬也要去找魔教中人拼命不可。

“以眼下的情况看,你们还是先暂避风头,我与你们演一出戏,只要能扳倒解晓春,就有希望还你们清白”,歇了一会儿,邱云飞缓缓开口,随即顿了顿,补充道:“这段时间别说你们见过我”。

“不是白鹇和薛浪害的我们身败名裂吗?为何要先扳倒解晓春?”言良疑惑,虽然解晓春算是他最大的仇人和最优先想要杀死的对象。

“哎呀,笨呐!就你们看来,除去已死的仇四海,剩下的魔教之人谁武功最高,城府最深?你以为解晓春跟着你们说要杀了你们,真的只是为了杀你们,明知道你们四人合力他可能招架不住,还只身前来?据我所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你以为魔教都是像麒天临那般狂妄自大之徒 。当然了,就是仇四海,也打不过解晓春,他可是号称魔教百年来第一高手,记住,是百年来”,邱云飞有些无奈,突然凝神,“有人来了,我先走了,记住,不要说我见过你们,具体要怎么唱这出戏我已经写好了,你们自己看吧!”说罢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微微晃动的火光和面面相觑的四人。

安顿好二女,上官云开和言良便出门迎客,来人正是天香剑派二剑飘香剑侠叶漫羽和三剑白眉剑侠叶温开,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二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二人一进屋便着急忙慌地去看他们的首席大弟子王芷柔,再不顾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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