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寺,后院。
“不行,他们四人与魔教为伍,其罪当诛”,一个身着华服,光彩照人的男子冲了进来,打碎了几人要帮上官云开四人证明清白的决定。
“阿弥陀佛,江施主,且听老衲一言。他们四人斩杀薛浪,麒天临,魁刚,灭了血狼帮,邪虎宗有功,可见他们并不是真心要加入魔教的”,元生看着气势逼人的翎羽宗宗主江翎羽,知他曾在解晓春处一败涂地,心中怨恨,杀不了解晓春,就拿其他人出气,出言为上官云开一行人解释。
“依大师所言,那四人之前拒不认账,将我们派去的弟子打伤,又勾结薛浪和白鹇,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子,就连子阳道长都死在他们手上,这笔账,我们该找谁算呢?”连音阁阁主殷秀梅站在江翎羽身边,为他助拳。她因为门中九妹被叛徒所杀,对于魔教也是颇为怨恨,不过她不像江翎羽一般,对于败在解晓春手下之事,她还是心服口服的。那在追杀上官云开和言良之时被白鹇和薛浪所杀的子阳道长,不过是一个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和得到赏金而杀人逞凶的小人罢了,这点,大家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被拿来当做她和江翎羽发泄的借口而已。
“那些人是白鹇和薛浪杀的,你们要报仇,找他们去呀!薛浪已经死了,白鹇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你们去找他呀!关我兄弟什么事?莫不是你们惧怕魔教,惧怕解晓春,不敢去吧?”杨劲松见自己的兄弟被人如此误会,一时没忍住,出言呛得他们江翎羽和殷秀梅无言。在他心里,上官云开一直是一个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汉子,就算真是上官云开杀了子阳那个小人,也是因为子阳不分青红皂白,先动的手,况且,他曾秘密下山调查此事,发现这根本就是魔教的计谋。
“你是谁?也敢与我顶嘴,惹急了我,可就别怨我让这佛门清净之地沾染血污了”,江翎羽冷声回应,同时更是不讲武德,恼怒之下几枚翎羽已经到了杨劲松面前,一点宗主风度都没有,翎羽宗能在短短几年内一跃成为武林大派,与其余大宗门相提并论,全靠着这位号称“真小人”的宗主的努力,还有据说与他有奸情的连音阁阁主殷秀梅的支持。
元生摊开手掌,右手之上演化出几个手印,将那足以击穿人颅骨的翎羽捏在手上,左手往下一按,内力到处,叶青雨已经出鞘三分的长剑被按了回去。
“稍安勿躁,这位是我座下弟子,杨劲松,年轻气盛,请江宗主见谅”,元生将那几枚含有剧毒的翎羽丢在地上,以纯正佛家内力将剧毒化去,一双有些浑浊的老眼盯着江翎羽,若不是佛家忌杀生,他早就将这无耻之徒给废了。
江翎羽背上冒出了冷汗,他和殷秀梅受仇四海支持,与其达成协议,只要能杀了上官云开,为仇四海抢得云弑,就有黄金万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有仇四海背后撑腰,他们才敢公然来五竹寺叫嚣,却不曾想这元生大师不但已经解了凝血寒霜的剧毒,连修为都恢复了,再加上元辰,岂是翎羽宗和连音阁就可以对付的。原本他们打算两人围攻元辰,让剩下的翎羽宗几大翎羽和连音阁圣姬对付其他人,就算连音阁圣姬中杨茹兰因为不满殷秀梅与仇四海合作,愤然离去,他们也有把握打得赢。只要在其他门派赶来之前打赢这一仗,再昭告天下,他们就是除去魔教四大圣使的大功臣,武林盟主当之无愧。元生没死,还恢复了功力,他们自然打不过,只能暂时服软。
“那依大师的意思,我们暂时就不追究魔教四大圣使的责任,可武林自有公义,望大师不要听信谗言,被浅薄的正义蒙蔽了双眼,让天下人耻笑”,江翎羽虽然还是表面服软,嘴里藏刀,出言不逊,尤其是“魔教四大圣使”这几个字发音极重。
“狂徒,老衲也是可以开杀戒的”,元辰比之师兄,脾气火爆了些,右手握拳,隔空一拳便击碎了江翎羽身边的石桌,单论大力金刚拳的造诣,他是公认的武林第一人。若不是元生一再劝谏,让他顾及五竹寺方丈的身份,以大局为重,他这位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方丈早就让江翎羽和殷秀梅这对狗男女闭嘴了。
“大师勿要动怒,我倒是有个建议,我们不如让众位武林同道一起裁决,审判这魔教四大圣使,如何?”殷秀梅客客气气,却也将“魔教四大圣使”这几个字拔高了音量。
江湖中那些支持江翎羽和殷秀梅,或者依附于翎羽宗和连音阁的各类人士已经到了五竹寺外,其中还藏着仇四海派去的亡命之徒,由几大翎羽和几大圣姬统一带领,他们也是有备而来。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广发武林贴,让众位武林人士齐聚五竹寺,见证他们对魔教四大圣使的审判,是以在黄金万两,荣华富贵的诱惑下,他们也准备好了要大闹五竹寺。
五竹寺,演武场,上千人齐聚于此,等着要审判即将到来的魔教四大圣使——他们得到消息,上官云开四人已经在赶往五竹寺的路上,碍于他们武功高强,又有邱云飞,李素英,司空老人三位前辈随行,不敢贸然截杀,只能在五竹寺找机会。
“我天香剑派绝对支持他们四人,相信他们清清白白,我与师弟追寻多日,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四人从未做过帮魔教欺压百姓,残害忠良之事,一切不过是江湖传言,不可信”,赶来帮忙的叶漫羽代表天香剑派表明立场,这是天香剑派所有人商议出来的决定。
“江湖传言不可信,你们袒护王芷柔的话就可信了?”一个麻衣汉子出言,立时引得人群骚乱。
“我的弟子,也是你们这些杂碎可以诋毁的吗?”一柄黑剑自半空落下,笔直插入地下,邱云飞这次没有悄无声息地出现,而是带着一身剑意,一剑便挥出数道剑气,将那些他和解晓春已经调查清楚的仇四海的走狗斩杀,其中包括了刚才出言的麻衣汉子。他这一剑甚至将地面划出二尺深的剑痕,立时震住了起哄的众人。
“都是些护犊子的奸人,枉我敬你是前辈”,江翎羽气不过,又是几枚翎羽飞出,此刻这么多人,他笃定元生和元辰不会贸然出手,想要先杀了邱云飞,可是他失算了,他并不知道邱云飞的真正实力,也太过高看自己了。
“江宗主,请你先安静”,邱云飞倒提黑剑,抬手就将那几枚翎羽震碎,虎威之下,江翎羽瑟瑟发抖,立马跪地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大侠莫怪”。
“这就对了嘛!早这样多好,你说你敬重我,敬重我就先听我的,都给老子安静”,邱云飞最后一句话形成的音波虽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听起来比杨茹兰的鼓声更为吓人,骚乱的现场立刻安安静静,再没有人说话。
邱云飞满意地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对着演武场外叫道:“你们四个,可以进来了”。他先行一步,与叶漫羽演了一出戏,让叶漫羽先说出天香剑派的意思,引蛇出洞,一下子就斩杀了几个仇四海手下的亡命之徒,又趁势震住在场众人,让几个小辈在后面进来,免得有人趁乱偷袭。现在好了,他,叶漫羽,叶青雨,元生,元辰,杨劲松,一直盯着不同方位,只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动手。
上官云开四人也是各自盯着自己负责的方位,慢慢走了进去。
“见过诸位大师,诸位前辈”,四人齐声行礼,然后走到演武场中央,等着那些武林中人的审判。
“你们,为何加入魔教?”第一个问题已经来了。
“为了斩杀薛浪和魁刚之流,为武林除害,不得已而为之”,上官云开答。
“那解晓春为何如此优待你们?”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因为有一个武林败类带着一帮武林败类追杀我们,解晓春不过是看不起这些武林败类罢了,他向来自负,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就想管一管”,言良言辞甚至有些滑稽,王芷柔差点笑出声来。
“杀他们有很多种方式,不用加入魔教也可以,你们分明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殷秀梅为了帮江翎羽找回场子,开始诬陷。
“还不都是你们逼的,你们再逼我们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王芷柔最受不了这样的人,直接拔剑划了个圈,剑气形成的剑圈在离殷秀梅咽喉只有一寸的地方消散,只留下殷秀梅震惊的脸和抬起准备防御的笛子,怪尴尬的。她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王芷柔都这么厉害,说起来,她对四人的实力误会极大。
“芷柔,不要动怒,易伤身”,叶青雨笑笑,温言劝告,心里却给自己的徒儿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我至情至性的徒儿,看起来她的武功也有进步呢!”
“你”,江翎羽指着王芷柔,刚要出言嘲讽,就被秦梓沐的飞针打断了,秦梓沐收回手,飞针已经划破了江翎羽的发带和衣袖,留下两道口子,却没有伤到江翎羽。“江宗主,何必呢?你们两口子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呢?还有,从你这暗器功夫来看,要帮你的小情人报仇,要为了你们那可怜的自尊去杀白鹇的话,估计是凶多吉少,再练练吧!毕竟凝血寒霜,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说话一向温言软语的秦梓沐也看不过这对狗男女,嘴巴锋利得像是她那如毒蛇般的沐泽剑一样。
“你们”,殷秀梅和江翎羽刚要再度发作,云剑已经挥出了两道剑气,削去了他们的半截头发,上官云开没有动用弑剑,怕在暴戾之气影响下他会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他收回云剑,冷冷地盯着殷秀梅和江翎羽,那对一直牵着手的狗男女,他第一次觉得一男一女牵手是那么地让人恶心,或许是他们臭味相投吧!
“都没人管管他们吗?这样下去,武林正道颜面何存?”一个连音阁圣姬看着上官云开四人如此横行无忌,出言“求助”。
“阿弥陀佛,两位好好说话,他们自会客客气气,前面几位他们不就好好回答了吗?二位施主,须知尊重是相互的”,元生好言相劝。
“若再有心术不正之人,就别怪老僧不讲情面了”,元辰出言警告。
“请诸位继续,我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官云开给了个台阶,于是乎,“审判”继续。
他们在魔教的日子里,邱云飞暗中调查,李素英为他们上下打点,司空老人四处拜访,为他们解释,一切秘密进行,此刻台下,是有不少人支持他们的,对于这次审判,他们也是有备而来,全然不惧。
“依你们所言,你们是清白的了?”一位女子行了一礼,方才开口。
“是”,四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为何不将白鹇和解晓春也杀了?毕竟你们这么厉害”有人又出言为难。
“打不过,没办法,不过血狼帮和邪虎宗已灭,天蝎堂也被我们拆了一部分,不信的话,请自己去看”,上官云开侧身,手一伸,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解晓春并没有修护天蝎堂被破坏的地方,放出话来,要将这四个“罪魁祸首”抓回去“审判”,这是他与邱云飞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