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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刺客惊魂 青梅邂逅

千秋逍遥

原本一切顺利的寿宴,只要完成金盆洗手这个环节,郑天雄就可以功成身退,谁知道这个关头竟然有人捣乱。

三只燕子镖打翻金盆,郑天雄怒目圆睁,久居高位的江湖大佬气势勃然而发。

"郑天雄,你作恶多端,杀人盈野,以为金盆洗手就能洗清罪孽?简直痴心妄想,今日我要为父母报仇,无关人等让开。"

寿宴出现意外,徇齐看得异常兴奋,耳听屋顶之上一清脆鹂声出言怒斥郑天雄,更是如同吃了大瓜般舒爽。

"刺客在房顶!"

金环帮弟子听声辨位,发现刺客位置,当即数人腾身借力,上了屋顶。

"郑天雄受死......"

话音落屋顶,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身银黑色劲装旋转着身子从屋顶飞身而下,片片银光闪烁飞射,眼尖的徇齐愕然看清那是竟是一片片柳叶镖。

"好一式天女散花!"

刺客于半空撒暗器,将满院子的宾客与金环帮弟子逼开,整个人团身而上,操着一把持长短刀冲向郑天雄。

"哼,不知天高地厚,金环弟子给我围杀此獠!"挥舞衣袖挡开柳叶镖,郑天雄怒容不减,指挥院内的弟子围杀刺客。

"唉呀,这也太莽了,竟然放弃暗器突袭,改为短刀肉搏,这个小刺客怕不是脑壳有洞,这哪有你近身的机会。"徇齐全程观看刺客跳下屋顶被人围住,以手捂面不忍再看。

"将她的四肢打断,我要看看是谁敢和我郑天雄作对!"站在圈外的郑天雄放出狠话,指挥着众位弟子围攻刺客。

"郑天雄,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刺客还未靠近郑天雄就被一群金环弟子围困,很快就陷入险境,一个不慎更是被人将脸上的围巾打落。

"嗯?怎么会是艾滢!"徇齐心中一惊。

刺客露出真面目,赫然就是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位杂耍姑娘,自己的儿时认识的小伙伴艾滢。金环帮众人看到刺客是一个小姑娘,也怔住了些许,但紧接着就回过神来试图一拥而上。

"艾滢怎么会来刺杀郑天雄?不管了,先救人要紧!"

眼见艾滢在金环弟子包围中踉踉跄跄就要扑倒在地,徇齐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直接在墙头上拽下一片青瓦,随手扔出去。

青瓦出手碎成瓦砾,打得金环弟子嗷嗷直叫,没有学过任何暗器的徇齐为自己的暗器天赋暗暗叫绝。

"竟然还有同党?金环众弟子,给我杀无赦!"见到院墙处有人救助刺客,郑天雄顾不得抓活的,直接下令杀之。

"丫头莫怕,徇齐来也!"

徇齐跳进院子拎起手边一根短木棍,冲进人群就是一通乱打,毫无章法的挥舞,竟然将金环帮弟子打得鬼哭狼嚎。

"走!"徇齐冲到艾滢身边,一把抓住艾滢的手腕,向着院墙奔去,二人边退边打,一时间金环弟子竟然不能靠近,这让郑天雄的脸色难看万分。

"来了还想走,是看不起我裂天刀风不觉吗!"

正当两人要翻墙遁去的时候,一声冷喝传来,随即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在空中爆发,说话的正是那个好皮囊。

此人是前来贺寿的百刀盟三头领风不觉,百刀盟好歹也是中域有名头的门派,此番算是给郑老爷子撑场面来的,也算是称得上有"武林大派"来过了。

不过这刀法还果真是不一样。风不觉这一刀犹如九天银河倾泻,向着徇齐二人冲刷过去,可以想见刀光所过,二人估计能直接做白骨标本了。

"来得好,看我暗器!"

看来有些天赋一旦被释放就容易上瘾,徇齐见刀光倾泻而来,眼前一亮,嘴里叫着暗器,却是脚下将附近的几个花盆飞踢过去,一个个花盆被刀光绞碎,泥土,花叶纷飞。

风不觉身形一顿,再想上前已经没了两个刺客的身影。

"抓刺客......"

"往侧门跑了......"

"追......"

金环弟子乌泱泱地冲着刺客消失的地方追去,气势很足,叫声响亮,就是不知能不能抓到刺客。

寿宴上被刺客羞辱又逃走,郑天雄脸色黑得像是烧焦的锅底。

不提金环帮被刺客走脱,一干江湖人物心中发嚎想笑。

单说徇齐拉着艾滢在四通八达的巷子内乱窜,渐渐也听不到身后的追捕声了。

"你真的是......小齐哥......"

正撒了欢逃跑的徇齐,这才想起自己救的可是幼时小伙伴,到现在两人也没正式相认呢,听到艾滢的疑问,徇齐停下脚步定了定神。

"哎呀,艾滢妹妹,我就是小齐哥哥啊,刚才在集市......" 

"真的是你啊,小齐哥!小齐哥......呜呜呜......"

艾滢瞪着杏核样的大眼睛,目光里逐渐浮现水雾,一边叫着徇齐的名字眼泪哗啦哗啦地就下来了。

......

艾滢突如其来的眼泪,让徇齐不知所措地张着大嘴,像是被下了定身咒。

"艾滢,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再也没在山那边见过你?"

徇齐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艾滢的眼泪,一面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姑娘哭起来总是能让男孩子手脚无措。

徇齐的询问让艾滢的呜咽稍有缓解,随后讲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原来艾滢之所以刺杀郑天雄,是为了给枉死的养父母报仇。

艾滢七岁那年,养父进山狩猎,偶幸采到一棵千年的老山参。这等宝药自然价值连城,更何况还能让武者调养身体,增进修为,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养父一时不慎,露了山参的踪迹,不知怎的就被金环帮知道了,作为丹霞山附近最大的帮派,郑天雄向来霸道。

郑天雄亲自找到位于山野中的猎户家中,要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强买山参。当时养父只是稍微拒绝了两句,就被郑天雄一掌毙命,一旁劳作的养母也随即被金环帮弟子斩杀,而这一切都被躲在草垛中的艾滢亲眼目睹。

金环帮焚毁了她的家,艾滢侥幸逃得一命,随后就只能在这一代流浪。艾滢年幼丧母,养父母待自己如亲女儿一般,却又遭遇这等不幸,小小年纪内心却是铮铮创伤。

然后她遇见了现在的师傅,那个会扔石锁的老头。

师傅叫做百里亭,算是一个不出名的武者,一辈子行走江湖,年轻的时候给人当保镖,老了就卖艺为生。

艾滢跟随师傅学了一身的杂学技艺,也就跟着师傅卖艺,这一次是听闻郑天雄要金盆洗手,艾滢才忍不住要去报仇。

"那你师傅知道你去报仇吗?"徇齐听了艾滢的经历,只觉得两肋气炸,逆血上涌,没想到那个看似风光豪爽的郑天雄竟然做下此等恶事。

"师傅不知道,我是瞒着他的,要不然他不会让我去报仇,或者陪着我去,最后连累了师傅。"艾滢有些忧郁,她现在也算是连累了师傅吧。

"乖你别哭了,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这仇我帮你报,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们一家都搬走了,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郑天雄这狗贼,小齐哥帮你杀定了。"

"小齐哥,我们还是走吧,金环帮势大,郑天雄武功高强,他还有那么多弟子,报仇不急一时,等我武功大乘,我会再来杀郑狗贼的。"

艾滢见徇齐怒意上头,心中不想连累他,只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报仇,她不想连累太多的人。

"艾滢,你也太小瞧你齐哥了,现在天色还早,金环帮肯定戒备森严,咱们等到天黑再去。放心,你小齐哥铁拳无敌,一定把郑老狗打趴在地,任你发落。"徇齐拍了拍艾滢的头,示意小丫头不要多想。

幼时玩伴再相逢,自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磕,徇齐经历简单,但是艾滢经历得多啊。

小姑娘得见故人,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将自己这些年的恐惧,委屈,心酸统统讲了出来。

徇齐是越听越怒,暗自发誓一定要替艾滢报仇。

两个半大孩子躲在一处破落屋子里,聊着聊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艾滢,我们走,看小齐哥替你报仇。"

看到天色正好,徇齐拉着艾滢往金环帮方向走。

"小齐哥,还是不要了,金环帮弟子众多,我们没机会的。"

艾滢今天去刺杀郑天雄,也是因为一时冲动,原本这个刺杀计划,是准备在郑天雄落单的时候,或者夜半无人时做的,可郑天雄想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艾滢不想让他善终,这才临时起意,结果刺杀失败还差点儿被把自己折进去。

"你就安心跟在我身后,小齐哥没有把握不会乱来,大不了咱俩再跑一次,你小齐哥逃命的技术,还没人追得上。"

徇齐安慰着小姑娘,两人循着来路再次回到金环帮。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金环帮院内灯火通明,各个角落都点着火把。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院墙一角潜入进去,险之又险避开巡逻的弟子。

"郑天雄应该还在演武场那里,你在墙沿这里藏好准备接应我,对了你柳叶镖借我一把。"徇齐向艾滢要了一把柳叶镖以备需要,这种薄如纸型如柳叶的暗器,最适合对付围攻,暗器天赋的挥发欲望有点上头。

徇齐沿着墙跟小心翼翼向着演武场方向潜去,那样子像极了偷鸡摸狗的小贼。

演武场。

郑天雄刚刚将几名弟子呵斥一通,黑着脸坐在院中的阔椅上,周围巡逻弟子不敢讨他晦气,都是远远地避开。

"一群废物,两个小娃娃都抓不住,金环帮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郑天雄骂骂咧咧,一把年纪火气依旧旺盛,抬手抓起茶壶,才发现已经没水了,刚要喊人倒水,眼角闪过一团黑影。

不愧是江湖老人,一帮之主,郑天雄的反应堪称神速,一个鹞子翻身避开黑影,反手将茶壶扔过去。

郑天雄刚要喊人,就见眼前点点寒芒飚射而来,连忙掀翻茶几挡住寒芒。

一阵密集的咄咄声,十几只柳叶镖插在了茶几上。

"郑天雄受死......"

徇齐自暗处飞扑而至,快若飞鸟,右手虚握成拳,趁其身形未稳,对着他的胸口一记重拳打去。

徇齐虽莽却也分得清形势,郑天雄毕竟也算是威震丹山武林,自然有他过人之处,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若是正面与之交手,很难说有绝对把握。

他已经在院子里潜伏了好久,直到郑天雄身边没有弟子,这才现出身形进行偷袭,试图一击必杀。

此时的郑天雄刚刚从偷袭中反应过来,以他目前的脸色看,这记莫名的重击必然是重创。

见没有弟子围过来,外加确认了郑天雄确实被重创,徇齐果断决定要继续进攻,致郑天雄于死地。

郑天雄双臂一震,两条手臂套着十几只金环,这是他的成名绝技袖里乾坤,但现在他只能用于防御徇齐连续的击打。

当当当当当......

拳头与金环在极短的时间内碰撞了多次。

每一次抵御,郑天雄都要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长廊石台退无可退。

"你到底是谁,为何为难老夫......噗......"郑天雄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毕竟年过六旬,即使双臂套着金环,也很难扛住徇齐有无上逍遥神功打底的少壮之拳。

郑天雄只觉得这孩子的拳头上有磅礴劲力打入体内,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劲力卸去,失了先手就已经注定落败。

赖以成名的金环拳甚至都没来得及展开,郑天雄就被徇齐打断了双臂筋骨,金环在双臂脱落,哐嘡砸地。

"郑天雄,枉你名满丹山,竟是个巧取豪夺的强盗,今天小爷要替天行道,送你下地狱。"

徇齐并没想到,声名赫赫的金环帮帮主,才六十大寿,这武功就退步得这么严重,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用偷袭了,光明正大也能打死他吧。

徇齐使出致命一击,郑天雄后脑开裂,重重向后摔倒,充血的额头上清晰印着一个赤红的拳印。

两人交手的动静终究引来了巡逻的金环弟子。

"帮主!"

"有刺客!"

"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四面八方都有手持刀剑,臂带金环的弟子们冲出来,显然没有人看到刚才的整个过程,真以为郑天雄是被刺杀的,不然就这帮酒囊饭袋,这会儿早该被吓得尿裤子。

见郑天雄已毫无动弹,徇齐转身向着大门方向冲去,迎面而来的金环弟子将手臂上的金环当做暗器打出,一时间徇齐满眼都是金闪闪的光芒。

"逍遥游......"

面对漫天飞舞的金环,徇齐可不想试试它们的威力,这若是打在身上,打不死也会满头包的。

幸亏他平日身法练得还不错,危急时刻脚下用力蹬踏,将前冲的力道转向一侧,身姿翻滚灵如猿猴,向着院墙奔去。

他原本规划的撤退路线也不是大门处,那里是金环弟子最多的地方,傻子才从大门走。

经过徇齐带动,此时院墙处的金环弟子,防线已经拉开,眼前只有三名金环弟子手持刀剑阻挡。

"不想死的赶紧回家找爹妈去,休挡小爷的道!"徇齐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小牛,不管不顾地冲着三名金环弟子冲去。

"嗖嗖嗖......"

"啊......"

三名金环弟子正挥舞着刀剑,准备拦下徇齐,没曾想身后射来三只燕子镖,锋利的镖身扎在颈椎骨上,三人惨叫着成了高位截瘫。

"好样的!"徇齐冲上墙头,对着墙头上的艾滢伸出大拇指,咧嘴一笑漏出一口白牙。

二人跳下围墙,借着月色快速远离金环帮,向城外跑去。身后乱糟糟的追杀脚步,渐渐远离。

"哎呀坏了!我师傅还在客栈呢!我一下午没回去,师傅肯定急坏了。"眼看着马上就到城墙根,艾滢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告知师傅。

刺杀金环帮帮主这么大的事,万一被人通过线索找到师傅,后果不要想像。

"那得快回去通知老头儿,别让金环帮把他当了替罪羊。"徇齐也是一惊,那老头儿人不错,若是被金环帮逮住,还能有好?

两人就要回头向客栈方向而去。

"哼!算你这丫头有良心,还知道你有个师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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