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语:凤君亦着眼望着深远而又有几分暗沉在天空呢喃了一句。
颜兮……等我。
冬日出头,阳光变倾洒了下来。穿过天际漂浮的白云,透过禄绿不变的树梢,散漫的打在人们身上。那暖意席卷而来,不禁让人忍不住的想小恬一番。
在一片冬竹林中,安然地坐落着一座宅邸。相传,那可是凰国最受宠爱的三皇子的居所。如今先皇驾崩,五皇子坐上了龙椅,而这最受宠爱的三皇子却做了个理政朝纲的摄政王。
然而,在这片竹林的某个地方却有一白衣男子。墨发高束,手执一柄凤鸾长虹。一双凤眼,睫毛纤长。而那双眼却很是有神。紧接而来的是空气被划破的声音。随着一阵的刀光剑影后,那男子手执那柄凤鸾长虹傲立于此。着眼看向了眼前那片空旷深远的天空。在他的身后,排排冬竹就在此刻整齐的拦腰倒下。
只有此时,站在一旁观看主子练剑的侍从才敢上前。那黑衣侍从轻推了一辆轮椅从一旁走了出来。凤君亦轻瞥了一眼那黑衣侍从,适才踏着悠悠的步子走了几步,最后缓缓落座。那黑衣侍从推着他,向居所走去……
凰国,凰安城
热闹非凡的凰安城大街上,一辆马车向着宫门驶去。
“停下吧,宫内禁止驱行。”
马车内传来女子的呼声,紧接着芊芊玉手掀起了车帘一角,一位身穿官服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稳住脚后挥了挥手。示意马车可以靠边停了。得到指示的车夫驱车将马车挪了个位置。颜兮一人站立在宫门前,抬头看了眼高挂在皇宫门口的牌匾。
凰锦。
金色的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但是,她却嗤笑了一声。看着皇宫门口高挂着的明晃晃字眼,心里不禁感慨了起来。但是,时间却不允许她继续感慨了。上朝的时间快到了,紧接着她迈开了步子,向宫里走去。
晴朗的天空中,高挂着的是明艳艳的太阳。带着暖意的阳光洒下,照亮了周边的一切事物。可是,她明明身处于阳光之中,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晴朗。但是,此刻的她却觉得这阳光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全都到齐了。不少官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互相探讨着接下来的事宜。唯有颜兮,像是找不到附属似的,一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上早朝。不一会儿,朝堂门口出现了一个太监,站在门前,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喊了一句话。
“皇上驾到——”
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嘈杂声都停止了,文武百官一致归位。然后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子出现在朝堂门前,向里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紧伴随的是一片呼声以及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跪拜动作。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众官员全都跪了下来,其中就有那位身着官服的女子。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接着,又轮到太监表演了,只听见又一声公鸭嗓响起。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只见百官之间有几位官员左右对了对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站了出来,直走到前方向着朝堂之上的皇帝凤展翔行了一个他都觉得漫长的礼节。哪怕那个动作只是短暂的几秒,可是心里的密谋让他几乎坐不住了。
“陛下,臣有本参奏。”
坐在朝堂之上的凤展翔暗自在心底满意的笑了笑,但脸上却是毫无变化的。他正了正声色好让一切都看起来与他无关。
“准。”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走。那官员也得到了指令,肆无忌惮了起来。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上朝堂的例子。再者,将军府又不是无男丁。这一向是男子统率的地方,又何须女子来插足呢?反倒是让人小瞧了我们这群大丈夫!臣提议,应该让镇北大将军的次子颜澈来担当此任。女子本来就是待在闺阁足不出户的,像这样整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刚刚互相对眼色的大臣们纷纷附议了起来。
颜兮身为女子却位于百官之列,被弹劾也也是意料之中的。更何况这朝堂之上的皇帝本就是针对她而来的,再加之昔日家族过高的荣耀,此刻更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只不过……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颜兮听着他们的话语,心底只得是冷哼了一声。尽管有再多的不悦,表面上只得是不动声色。但是,既然别人都找上门来了,她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主,自然是不愿意平白无故受这气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早有预谋。
颜兮冷这眼瞥了那些附议的官员一眼,径自走上前,与那位讲话的大臣并列。只不过中间是隔了两三个人的空位的。出列后,向着龙椅上的人行了个礼,沉言道。
“陛下,臣斗胆,请皇上三思。一者,臣也是经受重重选拔才得以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二者,臣还经过了百官的考验,大臣们出的题臣都以一个近乎标准的答案过关。三者,先帝在世时就允诺过臣。只要臣有能力担当此任,那席位就会为臣留。而现在张大人才来说这朝堂之上不应有女子,还搬出大丈夫的那套来压群臣。那么请问张大人何为大丈夫呢?”
颜兮说完也不等他给出答案,接而面向朝堂之上的凤展翔又开了口:“陛下,臣弟年纪尚小,家中也就只有这一个男丁,日后当家做主都只能靠他一个人。况且他为人处事尚青,要是在无意间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是不该做的事而惹了众怒,引来祸患,那微臣该怎么向九泉下的父亲与兄长交代呢?臣再次恳请陛下,三思而行。”
刚刚互相对眼的官员中,一位大臣眼见张茂要败下阵来了,便走了出来。张茂见着同伙出场,自己便退下去了。而那刚出头的大臣,站在了与颜兮对峙的地方。
“陛下,身为凰国男儿何不当自强?想必站在这里的各位也是经过考验,各凭本事,站在这里的。况且,镇北大将军的才能各位都是有目共睹。臣很难相信,镇北大将军的次子真是那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况且,对于女子理政,臣……”
方厚停了下来,话语里隐藏着的意思在最后的消声里显现了出来。
颜兮瞥了他一眼方才开口。
“敢问方大人,我不也是大人你以及众官员亲自出题监考才站在这里的吗?怎的,方大人的意思是对朝廷众官员的不信任?”
“这……”
方厚一时语塞,眼神开始游移了起来,向着朝堂上的凤展翔投出求助的目光。
“够了!你们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此事莫要在今天的朝堂上提及。朕乏了,退朝。”
坐在龙椅上的凤展翔见情势不对,洋装大怒说完便起了身。龙梯下的太监见状又扯起了公鸭嗓高呼:“退朝——”
“恭送陛下。”
官员们又一致行礼,凤展翔在一片呼声中离开。颜兮退到一旁,为凤展翔让出位置后行礼。退朝后的官员们就散了,直至朝堂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在恍惚中回过神。迈开了有点麻木的腿,走出了朝堂。
就在此时,晴朗的天空之中飞过两只白鸟。
一只停在了树梢……
另一只飞向了深远的天空……
颜兮看在眼里,心里的思绪被牵动了,出现了一个念头:他……也是那只走掉了的鸟吧 ……更何况,他也不去欠她什么,她也不想他回来趟这趟浑水。他可是最向往自由的啊……
收起了思绪,颜兮没有过多的沉沦于回忆只是盯着枝头上的白鸟又多看了几秒便收回了目光向着宫外走去了。
她没看到的是:最后飞向天空的那只白鸟又飞回来了……
宫门口,等待了许久的丫鬟采莲终于见着了自家主子颜兮的影子。随后,迎了上去。
“小姐今日比平日慢了许多。”
颜兮轻呼出一口气:“是比平日慢了许多。”然后上了马车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采莲见主子的烦心也不好多问。扬手招呼车夫可以走了。
停在宫门前的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奔向几里外的将军府。颜兮看着马车外的景色,一只白鸟又进入了她的视野。她收回了目光,放下车窗帘,同时也收起了她的愁眉不展,她终归是只能一个人面对的……
凰国,边城
昔日的边城起初并不叫边城,而是有另外一个众人都快遗忘了的名字——半边城。
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是的皇帝不是凤展翔,而是凤展翔的太皇。那时的太皇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收复所有凰国流失的土地。显然他也快做到了。最后遗失的土地就在半边城,为了让愿望更加有意义,他要御驾亲征。那时的将军府还是颜浩在位,家中有个儿子,正是镇北大将军颜朗。护国大将军颜浩得知太皇要御驾亲征,便主动请缨同行 为的是保护君主。仗打了好几场,半边城遗失的土地也渐渐回归。太皇高兴,将刚收复的土地命名为“星黎”,划分在半边城的管辖范围。再加之半边城原有的土地,收复大任已然所差无几,就等着最后的土地回归了。太皇心急,眼见着愿望快要成真,胜利的果实让他迷糊了,最后也付出了代价止步于星黎。
三黎、五陵、六州、九郡、十二坊。
只差三黎了……
后来,颜浩之子颜朗站了出来。加冠之年有的镇北大将军名号让先皇允了他,他最后也不负众望的收回了土地。
从那天起,半边城从此改名——边城。
……
“殿下,探子来报,凰安城的天……要变了。”
那黑衣侍从推着他继而向居所走去。
“迟早的事。”
轮椅上的白衣男子懒散的开口,不想多费半分力气。
“殿下……”
那黑衣侍从顿了一下,把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只是接了一句:“回吗?”
“去趟那趟浑水做什么?静收渔翁之利就好。”
话毕凤君亦递给了那黑衣侍从一个眼神。黑衣侍从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停止了推动作,走上前来将他的手支了起来,让他的脑袋有了个靠处。随后,又走回去继续推起了轮椅。
静默的走了一大段路程后,那黑衣侍从思索再三终于犹犹豫豫的将必须要说又不想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颜真公主手握先帝亲赐颜将军府的五十万忠军兵权,恐怕凤展翔第一个要对其下手的就是她了吧。”
“绥靖,你跟了本王多久了。”
凤君亦的语调很淡也正因如此,越能表明事情的严重性。
“回殿下,属下四岁跟着殿下,如今已有十四余年。”
绥靖立即半跪在他身前,低着头,分毫不差的道了出来,随后又接过自己的话:“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见凤君亦没有反应,绥靖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继续说话:“属下这就安排归程。还请殿下切勿动怒,恐伤身。”说完人便消失了。
凤君亦着眼望着深邃而又有几分暗沉的天空,呢喃了一句。
“颜兮……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