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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两人相视而笑，不知何处传来一阵轻吟浅唱，她靠在他肩头，眉间落雪，言笑晏晏……
——伍——
早春三月，湖畔细柳抽芽，白珊珊一袭青衫，手持长剑踏出长安城门。一如数十年前她初次离家时的模样。
只是腰间多了把折扇，扇面勾勒着鲜翠欲滴的松竹……
满地落下斑驳光影，她微微仰头，这阳光灿烂而热烈，如同多年前她与他初次相遇的那天……
她纤细的手掌遮住眼帘，抵住些耀眼的烈光，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生机勃勃的春日景象……
他熬过了万物凋零冰天雪地的寒冬，却终究在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撒手而去……
她看着他含笑的遗容，不曾落泪，只是沉默着用匕首割下自己一绺青丝，摊开他的手掌，将发丝攒进他的掌心。
“秋风寂寥，叶落晚阳，世不遇你，情无所钟……”她耳畔萦绕着他的话语。
“天佑哥，从此以后，你不曾赏完的风景我替你看尽，你未能走完的路途我替你踏遍……
“天涯海角，山川万里，繁花似锦，云卷云舒……待到与君重逢之时，再慢述于你听……”
斜阳渐晚，白珊珊的身影淹没在晚暮中。
远处江心一叶扁舟，舟上寥寥数人，仿佛过去的他们，小船向对岸渐行渐远，仿佛那些再也追不回的岁月……
——陆——
「云雾缭绕山水闲，孤身只影空寂寥……不知归途远，寻寻觅觅怜……」
耳畔传来熟悉的轻吟，曲调悠扬，她宛若置身于他们在一起的最后那个冬季，仿佛回到了踏雪寻梅的那个冬日……
“天佑哥——”她带着一丝期许，满心欢喜地回过头，迷蒙中，司马玉龙嘴角扬起，暖笑着看向她。她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着他……
她只听见他悠长的叹息： “水远山高，那年是谁魂归处；月下蝶影，你与我来世相守……”
“天佑哥……天——”她忽然惊醒，猛地坐起身，“原来……是梦啊……”
她望着旁边犹在熟睡的司马玉龙，擦去额角的汗水，双眸微合，轻轻舒了口气。
“珊珊……你怎么了？”感知到身边的人儿起身，他睡意渐去，司马玉龙睁开眼睛，支起身体坐起，伸出右手轻抚她的肩膀。
“天佑哥——”她有些哽咽，转过身轻轻抱住他，“我梦见……”正在这时，皇城外传来阵阵炮竹声响。
她定了定神，望着他轻声道：“我梦见上元时节，你和我在街上走散了，我想找你……”
“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带着一丝哭腔。
“珊珊，不会的……以后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抓紧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他温声道。
他的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脉搏有力的跳动声，她的呼吸逐渐平息。
晨光熹微，他与她不约而同望向窗外，一轮红日正在缓缓升起，两人会心一笑……
「半月前，丁五味终于找到了医治国主病症的良方，如是派人出宫寻找二人，司马玉龙服下药后，如今病已大好」
“既然上天允我更久的岁月，那么 “既然上天允我更久的岁月，那么余生我便与你厮守到老……”他心中默念。
“晓梦似锦，知与君同……”旭日东升时，她轻声低吟。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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