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五日后,广袤无垠的漠北——
司马玉龙手执宝剑,背部挺得极为笔直,下盘稳若磐石,端坐于汗血宝马上,仿若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萧瑟秋风迎面吹来,他鬓间的龙须微扬。
珊珊转头望向玉龙,见他一如八年前一般恣意潇洒,嘴角微扬,她的脸上浮起浅笑,眉眼尽是温柔与骄傲——这是她的夫君,亦是这偌大楚国的天子……
两军对峙,司马玉龙微微仰头,珊珊与他齐首并肩,忠义侯赵羽恪守君臣之礼,马首略微落后于国主与王后。
司马玉龙望向对面,耳畔回响昨日与赵羽的谈话:
“达拉束赤,匈奴悍将,经历大小近百场战役,极为擅长兵力部署,且作战极为勇猛,不可小觑——”
“达拉束赤,此人勇猛,本王亦有耳闻,小羽,你与他多番交手,为人如何?”司马玉龙面上波澜不惊,神色一如既往沉稳。
“回国主——此人极为正直,从不使用卑劣手段取胜,绝不乘人之危,亦非落井下石之徒……”小羽微微俯身泠然道。
司马玉龙微微点头,温声道:“如此看来,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只可惜,达拉束赤却是我们的敌人……”
匈奴军队——
达拉束赤微敛双目,凝眸遥望对面的三人,转头看向副将敕勒,冷声道:“这就是楚国国主司马玉龙?”
敕勒道:“据探子回报,楚国国主与王后御驾亲征,既然后面的那个是赵羽,前面二人必然是司马玉龙和王后白珊珊……”
敕勒顿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将军,据传,国主司马玉龙武艺高强,颇有谋略,与王后相识于江湖,感情极为深厚,依属下之见,我军不妨围攻司马玉龙的王后,若是白珊珊死了,想必司马玉龙将失去斗志,我们便可迅速获胜,入主中原!”
达拉束赤闻言一震,他转头望向敕勒扬声道:“混账东西,我等堂堂七尺热血男儿,竟然对女人下手?我告诉你,赢要赢得堂堂正正,既然是打仗,就该在战场上见真章,而不是通过卑鄙手段打压敌人!要懂得尊重自己的对手!可笑你堂堂我军副将,竟然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敕勒变了变脸色,他谄媚道:“大将军,我这是为了你好,咱们早些大胜,早日入关献捷,首领才会更看重你我——”
达拉束赤猛然打断他,瞪了他一眼,皱眉冷道:“敕勒,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卑劣勾当,否则我必不饶你!”
达拉束赤驾马往前行进至中间开阔场地,司马玉龙驱马前来,二人微微颔首,达拉束赤望着司马玉龙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的神态,开口正色道:“久闻楚国国主年轻有为,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末将达拉束赤今日特来领教——”
司马玉龙嘴角划过一抹笑容,温声道:“其实,匈奴与我大楚何必有此一战,将军何不上书于单于,建议两国交好,使生灵免遭涂炭——”
达拉束赤双手抱拳,皱眉道:“末将一向只听从单于命令,国主,得罪了——”他从腰间拔出钢刀,猛然挥向司马玉龙,司马玉龙提起剑鞘,架住他的刀锋,他用力推了一把剑鞘,达拉束赤连带着的马往后退了几步。
司马玉龙抽出宝剑,他右手执剑,剑锋向下,双眸微敛,面上是让人琢磨不出任何想法的冷然表情,他望向达拉束赤极其身后的匈奴军士。夺目的日光下,他的剑身闪闪发光,整个人仿佛披着一层金纱,达拉束赤纵横沙场多年,未曾见过如此沉着且气场可敌千钧的青年人。
随着一声令下,两军战火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