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的高一下学期。
“李琪菡，你这分数很危险啊，是想去平行班吗。”班主任在台上扶了扶眼镜，瞄着讲台下的她。
李琪菡的头快垂到胸口。
“你把书搬搬，坐到沈煜那边去。”班主任神色严肃，对着她指指沈煜。
李琪菡猛抬头：“啊？”
“不是啊老师，凭什么他们俩能男女混坐？”有男生哀嚎。
“闭嘴，再不救救这个李琪菡，她就要掉到平行班去了，丢不丢人啊！”班主任吼，又沉下声对沈煜说，“你帮着点她。”
沈煜小幅度点下头。
说完班主任长叹一声离去。
“嘿嘿，你好，班长。”李琪菡直接把桌子拼到沈煜旁边，挪了挪板凳坐下。
“嗯。”沈煜朝她微笑点头，“你哪儿不懂？”
李琪菡摊开物理书：“这都不懂。”
沈煜欲言又止，良久才说：“你不适合学理。”
“我也觉得，但是呢，文科就业范围小呀，我历史政治成绩特别好的，我这属于为现实屈服。”李琪菡说完就泄气地趴在桌上。
沈煜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既然选了那就要好好学，你凑过来，我一节一节给你讲。”
不得不说，沈煜多少带点母亲那边教师家族的基因，讲起题来简单易懂，不像老师那样要绕个半天，而且还能巧妙地拓展到后边的知识。
“你不考个师范真是可惜了。”李琪菡听得连连鼓掌。
“可惜我的梦想不是当教师。”沈煜悠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那你要考去哪儿？”李琪菡边拿下节课的书边问。
“警校。”沈煜看她，眼神坚定，“我要当警察。”
李琪菡抬眼对上他坚定的棕色瞳眸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才笑说：“你穿警服一定很帅。”
两人就这么和谐共处了一个月，上课李琪菡一分神就会被沈煜用笔敲头，每当她扭头怒视沈煜时，沈煜会装作无奈般地耸耸肩。下课沈煜就给李琪菡讲重难点，有时实在太难，他会耐心地讲一遍又一遍，未了还会抛一句：“你真不适合学理。”
一日下课，李琪菡捂着胃部额头止不住地冒汗。
沈煜无意偏头向李琪菡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这副神态不禁眉头一皱，凑近她小声问：“你来月经了？”
“嘶……不，胃疼得厉害。”李琪菡说话断断续续，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滑落。
沈煜想也没想就用手替她揩去汗滴。
李琪菡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将她扶起，迷糊间发现是沈煜要带她去医务室。
恍惚之中，痛感没了，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再醒来已经是躺在医务室里。
沈煜在床前站得笔直，认真听医生的叮嘱。
李琪菡仰望他的侧脸，眉头紧锁像是很担心的模样，优越标志的鼻梁让他的侧轮廓显得英气，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呈褐色，充满朝气。
“你好点了吗？”沈煜低头问她。
李琪菡紧闭眼睛装睡失败，惺惺睁眼：“嗯。”
“那走吧。”沈煜俯身扶她。
走㾿上，平时能甩李琪菡一米的沈煜总是频频落后。
李琪菡暴躁回头：“你走快点行不，我落十分钟就跟不上，更别说一整节了。”
沈煜双手插兜停下步子：“你这么想考试啊？”
李琪菡：“啊？”
沈煜：“现在班里在考物理。”
“……”
两人开始走一小步息一分钟，后面甚至玩起了划拳走一小步，先到班级的人就输。
沈煜看面前在灯光照耀下灿烂的笑容不自觉地愣神。
晚上放学，沈煜进门先放下书包，弯腰换鞋，朝屋里喊：“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来，吃饭。”徐玟从里边迎出来，双手背在身后想藏什么。
“不用藏，妈，我都看到了。”沈煜拉起徐玟藏在背后的手，手上贴了数个创口贴，有没贴到的地方还开了口子，隐隐还冒出血水，惹人胆战心惊。
沈煜看完，沙哑着问：“怎么弄的？”
“害！我没事，你舅妈给我介绍个洗碗的工作，洗多了就这样，养几天就好。”徐玟扯开手。
“凭什么爸爸欠下的债让您来还？”沈煜眼睛红了一圈。
“你爸爸这会儿肯定有难处，我是你爸爸的法定妻子，先帮他垫着，他回来了也会还，这是我们欠桑家的，懂吗？”徐玟拍拍他的肩。
沈煜一时无言，拿起地上的书包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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